一襲黑色燙上金邊的長袍,溫酒發如墨硯,眼帶汪泉,一米六七的身高在身後如同守護神一樣的男人對比下,顯得愈發嬌小玲瓏。
還是第一次見溫酒穿除了素色以外顏色衣服的商禾慢慢的張開餓了嘴巴,直到那嘴巴都張成了雞蛋大小,才停止了擴大,眼裡的驚艷與欣賞卻是隨著兩人走進,一直還在擴大。
緊緊牽著他家小夫人手掌的軒轅即墨不爽的掃了一眼看呆了劉鑫與商禾。二位立馬如同涼水潑過後背,渾身涼得通透。
同樣望見了軒轅即墨與溫酒時,作為重瞳的櫄卻是一眼便看到那在地府中長發曳地的軒轅即墨,而並非現在短髮加休閒裝的軒轅即墨。
剛想跪地叩拜閻王的櫄隨即感受到自己的膝蓋被什麼力量托住了,神色大駭的看向軒轅即墨與溫酒,見兩人臉上都無殺意,便索性站了起來,朝著溫酒彎了彎腰道:「七十一號特殊行動小組三組組員櫄,見過隊長。」
「嗯。」溫酒微笑著點了點頭,一眼便瞧見了櫄鞋底上的泥巴道:「剛走來?」
「回隊長,是的。」櫄點了點頭。
「為什麼?」溫酒聲音不咸不淡。
「我兒犯下罪責,櫄前來押其受罰。」櫄依舊低頭朝著溫酒回道。
「你怎麼知道他是你的兒子?」溫酒淡淡的挑眉道:「而且,他現在正在以殺證道,你這個得到道了的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是,隊長,櫄知道。」櫄不敢抬起頭來。
第一次見到人間得道高人的溫酒倒是非常有興趣的打量著櫄的後腦勺,至於司祭那個老頭兒,他還騙過自己姓溫呢?他算什麼高人?不算不算!
「你知道什麼?」溫酒勾了勾嘴角道:「吳老倒是說了三組有個重瞳者叫櫄,民國時期得道,雖並非長生不死,卻是能夠比普通人多個幾倍的壽命,但是吳老並未說你有個兒子。」
說起來溫酒知道這櫄的存在還實在是個巧合,軒轅即墨雖說將溫酒拐回了冥府,但是卻沒忘記,將自己殿內的時間調至與人間時間一致流逝。
所以在軒轅即墨與溫酒胡鬧了一番後,出來時,軒轅即墨一眼便見到了跪在自己殿前的吳判官,什麼話也未給吳開心開口,直接便吩咐其可以準備婚禮的事宜了。
另外一邊的溫酒在知道吳開心就是人間的吳老時,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不見,想著不用便白不用的詢問了一下判官現在在華夏人世間的重瞳者有幾位。
即便不想泄露天機的吳開心在看到他們的閻王正光明正大為他們冥府的另一個主人作弊時,情不得已便將櫄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聲,倒是沒有提過櫄還有個兒子。
聽聞溫酒的話語,櫄神色有些尷尬的道:「隊長,我十五年前,出了鎮守的地方,在京城遊歷時,曾與一女子產生過感情。」
「嗯?」溫酒揚眉微笑道:「我並不知道七十一號特殊行動小組有禁止與人世間的人相愛這一說。」
「可是···」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漲紅了臉道:「她、她一直以為我是瞎子,而我怕嚇到他從未將眼鏡摘下過,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我的眼睛,以為我是怪物···」
「所以你並不知道那個女子還為你生下了一個孩子?」劉鑫忍不住的插嘴道。
「櫄是接到隊長通知後才知道的,起初並不能確定他就是我的孩子。」櫄點了點頭後,指著劉鑫現在還在播放的視頻微笑著道:「他和他媽媽長得很像。」
「但是櫄很遺憾,櫄將這雙眼睛遺傳給了他。」櫄停了一會兒後,有些沮喪的道:「隊長,這件事情,就交給櫄來處理好嗎?櫄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櫄真的能讓人如沐春風一般,清晰柔和,又夾雜著一絲絲的暖意,每句話都是竭盡的儒雅溫和,舉手投足間更是如同那淡雅如蓮的君子,只是比那蓮少了一點冷不可攀,多了一些親切和煦。
「只要不在死人。」溫酒神色淡然的看著櫄回了一句。
「謝隊長。」櫄抱手行禮,轉身離開了病房,他來這裡只是想確定一下那個十四歲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現在看來是了,櫄更不明白,那個害怕自己是怪物的愛人,為什麼會生下自己的孩子,自己當初的離開,便是十五年來的不聞不問不打擾究竟是不是對的。
等人一走,劉鑫立馬恢復思考能力,他看著溫酒疑惑的道:「溫隊長,您就讓他這樣離開,如果他帶著他兒子逃跑了怎麼辦?」
「他不會的。」溫酒搖了搖頭道:「因為他的愛人已經去世了···」說到這裡的溫酒停頓了片刻後,轉而望向軒轅即墨道:「頂多、頂多他會犧牲自己,助他兒子得道,讓他兒子頂替他的位置罷了···」
「啊?」劉鑫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如果他的兒子繼續作惡呢?」
「以殺證道的人不會蠢到自毀魂體。」若是你證了這道,便說明你便不屬於人世間的一員,而向來大道就偏愛人類,天道同樣也不會例外,此一時彼一時,得道的重瞳者,若在犯殺戒,便會視為魔道,天道會與之雷刑之罰,直至魂飛魄散,徹底消失在這裡天地之中。
「那、那個櫄先生也是以殺證道?」商禾疑惑了,可是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明明是舒適祥和的。
「不是。」溫酒搖搖頭道:「他在民國期間救國有功,天降大功德助其得道。」
之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時間的商禾這次終於聽懂了後,咽了咽口水道:「真是個老古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