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軒轅即墨行事匆匆,不像是小事,吳開心便片刻沒有耽擱直接去了自己的判官府,準備給天上的那位燒個信。
吳開心哪裡知道,這信還沒有燒完,一道金光便直接出現在了吳開心的後頭,緊抿著唇瓣的伏羲朝著那無火自燃的信揮去了一道法力,緊接著雙手負背看著慌忙準備下跪的吳開心道:「吳開心你可知罪?」
「吳開心有罪。」吳開心看了眼伏羲,沒有任何狡辯直接認罪。
「起來,他們人呢?」伏羲冷淡的看了眼地上的吳開心道:「帶路。」
「是,天神。」吳開心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快速的將伏羲帶去軒轅即墨的宮殿。
指著那隱隱纏繞著銀色光芒的宮殿道:「天神,吾王正在此處。」
「嗯,下去吧,這件事情過後,自己請去鎮守幽冥深淵。」伏羲面露威嚴,一雙鷹眸里平淡如止水,讓人無端心生敬意。
聽到這話的吳開心心中一喜,這話、這話是不是說明一切都還來得及?想問卻又不敢問的吳開心看著前面的身影道了一句:「謝天神成全。」
進入宮殿的伏羲眉頭一皺,雙眼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狼藉,許多上古珍品、凶獸軀幹皆化為粉末,無端沉浮在整座宮殿之中,看來這火不小。
伏羲隨手揮出一道勉強能夠過人的小道,看著那被銀光緊裹的臥房,面無表情的看著裡面的人道:「軒轅,吾來了。」
「進來!」軒轅即墨揮去門口的銀光。
「好。」伏羲點了點頭,剛準備詢問情況,卻被軒轅即墨猛地望過來的眼睛給震了下心神,一屆冥王的輪迴眼竟已赤紅,乾涸的唇瓣上更是腥腥點點,一向冷如萬年冰封的臉側上,擔憂之色盡顯無疑。
「吾唯恐吾的法術會傷了阿酒的心脈,伏羲,你的法術向來溫和,你能將阿酒體內的殘魂與火鬼抓出來嗎?」軒轅即墨望著滿室冰封,眼眸輕垂,聲音低啞卻不難辨認道:「算吾求你!」
「軒轅,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上古神農的魂魄會在一個名不經傳的凡人心脈中得到滋養嗎?」伏羲聲音甘冽如冰泉,雙手負背的伏羲將視線轉移到了溫酒身上道:「軒轅,等孩子足月,你便親自動手罷。」
「滾!」軒轅即墨雙眸猩紅如血,猛地抓住伏羲的衣領,身後的長髮無風自動,彼時整個冥界都為之一顫,緊緊相對的兩雙眼睛,仿若一場無聲的較量。
終於軒轅即墨無力的放下手掌,眼帘輕輕顫抖著,伏羲剛想說話,便聽到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軒轅嘴裡發出。
「伏羲,吾、吾剛剛似是記起了些什麼,那個和你相似的人告訴吾神農與瘴氣本就一體是嗎?伏羲,那不是你罷、」
「是吾。」伏羲眉峰一皺,但是瞬間便恢復了原樣,依舊姿態凌然,面無情色。
「也是你和那個冥王一起逼死了神農氏是嗎?」軒轅即墨輕輕的將溫酒抱在懷中,若那是真的,若她的阿酒真的是神農的另一縷殘魂的轉世,那一切便是說得通了。
上古神祗,皆不計入生死簿,不與輪迴,身死則魂碎,永歸混沌,無意無識···
軒轅即墨想著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那一幕,他的阿酒,小小的阿酒,為什麼會背負著那樣的使命,為什麼明明那麼的愛著這世間的一切,卻最終被世間給拋棄。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沒有聽到伏羲的回答,軒轅即墨輕輕撫摸著溫酒的髮絲,難怪初見阿酒時,便頓覺她少了點什麼,缺乏情愛,無欲無求,唯獨對吃與那陣法便算得上有了些許追求與記憶。
「既然你已憶起一些,那吾便告訴你為什麼。」伏羲略微思索了一番後,邁開步子,走至床邊看著床上正昏迷著的溫酒道:「大道生兩極,神農為天地混沌間第一個神祗,自是有天地間最為得天獨厚的靈氣滋養。」
「但是,上古瘴氣、」伏羲轉頭依舊面若冰霜一般看著軒轅即墨道:「也應算是靈氣的一種,所以說神農由天地靈力滋養而大成,本身便是那天地靈氣。」
「昔日,神農被奉為人皇,修為大增,由此便喚醒了神農體內的另一縷靈氣,便是那混沌之處的上古瘴氣,她、亦是神農!她被神農喚作墨!」伏羲說到這裡時,微微頓了頓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神農與墨便是那大道之兩極。」
「若是有墨,人間與冥界的溝通便會消失,墨便會肆意的吞噬人魂,剝奪世間萬物所有生靈的一切,地上生靈也會由此消失。」
「所以你們就逼迫神農,毀了自己從而毀了墨是嗎?」冥王殿自此銀光遍布,萬鬼不得直視之。
「是!」伏羲看了眼周遭的變化,從軒轅即墨的視線上移開道:「也必須是這樣!」
「可是為什麼?」軒轅即墨倏地站起身來,手上的輪迴破開封印,漆黑的鈍刀化為銀色,傳說輪迴能劈開混沌,建起人間轉世,自此,人魂轉世便以之為名,喚輪迴。
舉起手中刀刃的軒轅即墨面露憎意,一邊朝伏羲劈去,一邊開口問道:「為什麼,墨能被囚禁在幽冥地獄完好無損,而她卻化為殘魂,歸為混沌?」其實軒轅即墨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喜愛的是他的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