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罕見的公然敵對,且發生在朝堂之上,尚屬首次!
莫說百官震驚,連老皇帝亦是驚詫!
但安國侯和賢親王依舊淡然平靜,不急不躁,他們相信厲硯舟的處事能力,他是絕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人。
龍星圖倒是為他捏了一把汗,只怕老皇帝會一怒之下,非但不相信他的話,反而會重懲他。
可厲硯舟從來不會讓她失望,他悠哉地瞅著太子和嚴荊,笑眯眯地說道:「這麼些年,嚴相對我的關心遠超我爹娘啊!我走哪,幹什麼,嚴相都是一清二楚,對麼?哎呀,那我倒不明白了,我親眼目睹了梁御史的風流往事,嚴相又怎會不知情呢?若是不知,那便是嚴相的探子蒙蔽視聽,可探子既然將我出入怡紅院的事情上稟,又怎能無視梁御史?嚴相可是堂堂丞相,管轄吏治,要麼是失察之罪,要麼是明知梁御史品行不端觸犯律法,卻包庇罔顧在前,矇騙皇上推舉在後!」
話及此處,他旋身一轉,又朝老皇帝跪下,神情肅穆道:「啟稟皇上!硯舟言行不檢,的確有負皇恩,不配公主厚愛!硯舟自請降罪,懇請皇上為公主另擇良婿!」
此言一出,滿朝驚惶!
這哪裡是昔日那個不學無術紈絝浪蕩,卻集太后三千寵愛的少侯爺?今日的厲硯舟,鋒芒畢露,滿腹機關,不給嚴荊半分還手機會,甚至以退為進,大膽悔婚,既是自保之舉,亦是施壓皇帝,迫使皇帝公平處政!
梁御史夾在人群中,渾身抖得像篩糠!
嚴荊把持朝政多年,向來是高屋建瓴,不可一世,莫說百官以他馬首是瞻,就連皇帝都鮮少叱責,今日竟被一個從未當成過對手的年輕小子當眾駁了臉面,他怎可能坐以待斃!
「放肆!」
嚴荊怒道:「你不在其位,竟敢謀其政,這是罪一!罪二,本相堂堂一品大員,豈容你肆意誹謗?罪三,悔婚威脅皇上,乃大不敬的死罪!」
百官立即跪下,齊聲附議:「請皇上按國法處置少侯爺!」
賢親王靜立,繼續沉默。跟著天王當童星
安國侯依舊不急,但他必須出面表態:「啟稟皇上,臣教子無方,願與犬子一同請罪!」
龍星圖額頭漸漸滲出虛汗,她從沒有因為自己的人身安全而方寸大亂,但現在,她十分擔心厲硯舟!
滿朝文武請命,老皇帝竟是沉得住氣,他靠在龍椅背上,精爍目光掃向周慍,嗓音淡淡:「老四,你不附議丞相,也不打算替厲硯舟求情嗎?」
周慍拱手道:「啟稟父皇,若是厲硯舟真犯死罪,國有國法,兒臣不會徇私;若是無罪,兒臣相信父皇定會秉公治國!」
老皇帝頷首,從表情神態里,絲毫看不出喜怒,他又將目光投向正前方,道:「龍星圖,這場鬧劇好看嗎?」
龍星圖一凜,垂頭道:「回皇上,不好看。」
老皇帝抬了抬下頷,「為何?」
「草民直言,若有冒犯不敬之處,請皇上恕草民無知者無罪!」龍星圖心一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