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總算得到了安慰,她揩了揩泛紅的眼睛,笑著招呼落座。
龍星圖坐下後,斜目一瞥,不由失笑,「大人,您還沒緩過來嗎?」
「你別揭我短,我的確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杜明誠有氣無力,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沒有精神頭兒。
龍星圖搖頭嘆息:「誰叫大人不聽我的話呢?」
「哎,你那邊怎樣?有什麼眉目嗎?」杜明誠勉力坐起來,詢問正事。
龍星圖抿了抿唇,好心勸告:「大人最好是先用膳,千萬別提公務,否則我保證大人一個月之內,都不會有胃口吃飯。」
「好好,你別說,一個字也別說!」杜明誠吃一塹長一智,連忙拿起筷子,「開膳!」
……
膳畢。
龍星圖被杜明誠請入書房密談。
關於京城一行,她自是要詳細稟報,從赴京途中的àn shā到離京當日金殿上的驚險,足足講了半個時辰,方才結束。
杜明誠默默消化了許久,才將這諸多事理清頭緒,他不免發出感慨:「星圖,你真是一顆寶玉,作作生芒啊!」
龍星圖挑唇:「那當然,放眼全天下,哪家大人的師爺能夠如我這般才華橫溢?」
「哎呦,遽然開起了玩笑!」杜明誠眼睛在笑,語氣里卻是懷疑,「你這明顯是心虛,對吧?」
龍星圖面不改色心不跳,「大人何意?我可聽不懂。」
杜明誠笑容愈甚:「你拒絕皇上封官的理由,單單是為了回到武陽縣保護本官嗎?星圖,大理寺卿可是正三品,是執掌全國刑獄的最高官員,以你之才能,將來榮升二品尚書絕不在話下!你這是為何?跟著本官一個區區正七品縣令,能有多大的前途?」
「大人說笑了,我跟著大人雖然不能升官發財,但是安穩無虞啊!」龍星圖眯眸,墨黑瞳孔閃爍著精光,「相信皇上的聖旨,已經送達大人手中了吧?嘖嘖,別看大人是七品芝麻官,但大人得皇上免死庇佑,這是一品大員亦無法比肩的榮耀啊!」
「龍星圖,你甭狡辯,老實交待!」杜明誠十分無語,他打開書桌上一個木匣子,拿出兩封書信拍在龍星圖面前,「你自個兒看看!」
信封上「杜明誠親啟」的字樣,令龍星圖蹙眉:「我不看。這是給大人的信,與我何干?」
杜明誠瞠目,「當然與你有關!厲將軍和賢親王各修書一封給本官,其意相同,都是請本官看顧你,確保你的人身安全與身份行跡!」
「身份行跡?」龍星圖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厲硯白泄露了她真實身份?
杜明誠沒好氣道:「本官自詡看人精準,卻被鷹啄了眼睛!朝夕共事兩年,竟在近日方才知道你是女兒身!你說,你還想欺騙本官到幾時?」
龍星圖驚在當場,她怔怔看著杜明誠,楞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頭:「我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女子不得從政、從事仵作……」
「本官沒有怪你的意思。」杜明誠打斷她,好奇追問:「但是,你真名叫什麼?父母系何人?祖籍何處?」
龍星圖小心應對道:「我家祖籍澶州,我爹是採藥人,大名龍飛雁,我真名就叫龍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