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硯白不言不語,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阿楚原本挺膽小的,她害怕蜘蛛、螞蚱、蚯蚓、蛇,一條小蟲子都能讓她哭個半天,可為了我,她也摒棄了小姐的嬌柔,生生地把自己磨礪成了女漢子,她陪我闖亂葬崗,探義莊,各種各樣的屍體,看了不下幾百具,她總是表面上假裝膽大,背地裡哭得雙眼發腫,卻還藏著掖著不讓我知道。」
談及鍾楚,龍星圖不自禁的溫柔了眉眼,連唇畔都揚起了寵溺的笑容,「硯白哥哥,你知道嗎?阿楚三歲便沒有了娘親,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娘,她沒少給師父介紹適齡的女人,因此也沒少被師父責罵。阿楚單純可愛,性格討喜,不論走到哪裡,都能收穫許多喜歡她的人,從十四歲起,為阿楚提親的媒婆,就排著隊上門,可阿楚從未動過心,哪怕是賢親王,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唯獨對你,念念不忘。」
厲硯白從木椅上起身,背對而立,他目光遙遙望向遠處,瞳孔中卻又無一物。
「硯白哥哥,我不勉強你,我只想拜託你不要傷害阿楚……」
「夏莘!」
厲硯白沒有回頭,只道:「我同意解除婚約。待父侯回京,我會稟明父侯,寫下退婚書。」
龍星圖看不清男人的神色表情,卻從他低沉的嗓音里,聽出了壓抑的情緒。
她想道謝,亦想道歉,可是發堵的喉嚨,竟令她吐不出半個字。
「大少爺!」
「龍公子!」
破了音的呼喊聲,突然從香草園大門的方向傳來!
龍星圖走出亭子,疑惑道:「似乎是石楓。」
「估計是硯舟出事了!」
厲硯白拋下一句,疾步走向大門,且道:「你既打定主意非硯舟不嫁,那便無須顧忌府里下人的眼光。硯舟雖是悶頭幹大事的人,也是愛使小性子,偶爾幼稚不講理的小少爺。他身子不好,從小到大,家裡人都寵著他,你冷落他,他定是又把自己作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