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看到,他氣得居德慵整個人都不好了,嘴角稍微地抽搐下。
只他隱忍著沒有發作,一雙瞪大得如銅鈴一般的眼睛,好像要把衛颺生吞活剝了一般。衛颺也感覺到了,不緊不慢地說,「我們都是為了厲鬼而來,你又不是我的對手,最好還是暫時休戰,等到枯葉鎮的麻煩解決之後,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居德慵雖然不爽,稍稍點了點頭。
他乾脆鑽過結界,發現我和衛颺還在外面,冷眼旁觀著,大概想我們能不能進去。衛颺看出居德慵的意思,乾脆身子一矮,進了結界,手還緊緊拉著我,將我微微地往裡一帶。
我沒有準備好,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撞在衛颺的胸膛上。
他懶倦地沖我笑笑,再看向居德慵時,眼眸中竟然有幾分挑釁的意思。「你的結界是不錯,能困著疫鬼不讓它們出去為禍。只是控不住我,我想進去就進去,想出來就出來。」
衛颺搖頭,遺憾地說。
我又看到居德慵臉,被氣得完全鐵青了……
雖然我心裡有小得意小高興,但不免替衛颺擔心,他就不能稍微顧慮到居德慵的面子嗎?這麼撕破臉了,以後也只能兵戎相見。
我勸不住,也沒法勸。
因為天色已晚,加上我們暫時還不清楚村裡的情況,需要先觀察一下敵方的情況。
所以我們尋了一塔樓住下,塔樓是那種專門用作祭祀的塔樓,一共三層,居德慵帶著祁鵠居安住樓下,我和衛颺住第二層,第三層因為視線極好,是整座村里最高的地方,剛好可以俯瞰全城。虧得我小時候和奶奶來過這地方趕集,對枯葉鎮多少有些了解,還能找到塔樓這麼個地方,休憩藏匿。
鎮上的塔樓,通常修在主要的幹道上,高高的塔樓既可以用作軍事,在眺望台上一攬全局;也可以在非戰時存放糧食作為糧倉,是勞動人民智慧集大成的結晶。
衛颺帶著我,先上了頂樓的眺望台。
這裡視線非常空曠,可以看到底下一團又一團的熊熊烈火,也能看到那一個個已經變成了疫鬼的行屍走肉,他們搖晃著身子,漫無目的地來回走著,但凡見到能動的,不管是什麼,都會上前狠狠咬一口。至於同類,更是毫不留情……
我錯愕地看著這一幕,以為自己眼花了。
衛颺和我一樣,面色凝重地看著下面,稍微搖頭,清淺地嘆了口濁氣。「小憂,你或許不信,我是從地獄走出的厲鬼,可是眼前這幅景象,我在地獄裡都沒見過。」
我怔怔地卡著衛颺,沉默良久後,輕輕點頭。
我在夢裡到過地府,到過一毛不拔的三途川,去到正在給厲鬼受刑懲罰的地方,那裡雖然也恐怖荒涼,但比不上眼前這麼驚心動魄……
手機偏偏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我看了眼來電顯示,竟然是小叔打來的。
衛颺也看到了,稍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