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還是不在哦。」衛颺稍微地眨了眨眼睛,言語輕巧地提醒。「她剛才不在已經很奇怪了,現在還不在,實在奇怪。」
我聽到衛颺這麼說,四處看了一圈,果然沒有見到本該陰魂不散的王秀。
她……去哪了?
我找不到,只能心虛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一直到儺戲結束,我都沒有看到王秀。村民們站起身子,拍著手給戲班鼓勵,然後一鬨而散,討論明天他們又要表演怎樣精彩的劇目。我站起身怔怔地左顧右盼,尋找王秀的身影。
我沒找到她。
那個熱衷儺戲、幾近瘋狂的女孩,突然不知去向。她是外鄉人來這裡,人生地不熟,我……有些擔心。
正好班主走過來問我今晚看戲是否過癮。
我如實點頭。
今晚看戲當然過癮,除掉正常的儺戲之外,我還看到了群魔亂舞的厲鬼,它們在台上張牙舞爪,模樣瘋狂。
想到那樣的場景,我不自覺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班主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模樣驚訝皆是因為看了他們演出的儺戲。他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誇我懂行。
我沒有再和班主寒暄,因為想到王秀的失蹤剛好可以詢問他,「我今天到的時候,沒有看到王秀,直到這儺戲結束,也沒有瞧見她。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王秀不在?」班主怔怔地看著我,他也沒有想到。「那丫頭不是應該陰魂不散地跟著嗎?她不在能去什麼地方?」
我搖頭,同時意外班主竟然不知道王秀的去向。
不過他明顯鬆了口氣,「那丫頭不見了也好,說不定是想通了跟著我們戲班子沒用,所以回家去了,你不知道她這一路,跟著我有多麻煩。現在她不在了,我難得也可以清靜清靜。」
說完,他還伸了個懶腰,模樣輕鬆地和我告別。
我嘆了口氣,特別擔心。
衛颺卻將手搭在我的肩上,催促我快些離開。「小憂,場子都散了,我們也該回了吧。」
我應了聲,感覺還是有些七上八下。
臨了,我再回頭看了眼今晚上演鬼戲的戲台。它安靜地停在原地,也不管剛才跳舞唱戲的是人是鬼,它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它們表演、載歌載舞。
黑夜已經完全把戲台籠罩,只餘下幾盞昏暗的燈照著。
一閃,一閃。
像極了一隻又一隻深窺黑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