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子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套拉著腦袋不敢言語。
只他們心虛的模樣,刺激到我的第六感,猜到事情或許和他們有關。班主顯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他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又把聲調提高了好幾個八度,怒斥道。
「說!她到底去哪了?」
班主雖然模樣粗獷,但性情一向和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急紅過眼。此時這幅盛怒滿滿的模樣著實嚇人,雖然知道他不是在沖我發火,不過下意識地,還是往後退了半步,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我被嚇壞了,戲班子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說呀!」班主又催促說,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大抵是扛不住,一約莫十七八歲的小女生走了出來,因為害怕,她身子還在微微顫抖著,不過眼神堅定。
「我……我們給王秀開了玩笑。」
她把頭深深埋下,不敢看班主,聲音細弱如蒼蠅叫,「王秀整天纏著戲班,又要採訪又要拍照,影響了我們排練和表演。我們心裡氣不過,所以就把她綁了,把她扔在戲台的二樓,想著給她一個教訓。」
她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秀娟,你真胡鬧!」班主罵了一句,抬手往她臉上扇了一下。五指在她臉上不偏不倚地留下印痕!秀娟錯愕地看著班主,不可置信地用手遮住左臉,「您……您打我?」
「您為了王秀打我?」她錯愕地看著班主,眼裡噙滿眼淚。身後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班主,雖然同情秀娟的遭遇,但是礙於班主的威嚴,又不敢提出質疑。
「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我不該打你嗎?」班主反問一句,氣得一張臉通紅通紅,又伸手指了指站在秀娟身後的眾人,「這事情她一個人做不下來,你們是不是都參加了?!」
他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著。
不過,班主有了答案。
他更氣得不行,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我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我總是提醒你們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就是做這樣的齷蹉事情給天看的嗎?」
眾人低頭不語,雖然心裡不服氣,但不敢在這時候開口,和班主對抗。
「還愣著做什麼,去戲台把人帶出來呀!」見眾人還愣在原地,班主趕忙催促了句。被他這麼命令著,戲班子的人才不情願地離開,班主不放心,要一同前往,不過先和我交代兩句。
「小憂,真對不住。本來依著我和覃奶奶的交情,我今晚應該留下來守靈,幫你們料理各種雜務,但……但這班不爭氣的龜孫,竟然做了這等過分的事情!」
他氣不過,狠狠用腳踢了下旁邊的柱子。「不過你放心,我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會過來幫忙。」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一直在看戲的白蘇卻走了過來,她剛才雖然隔著一段距離,奈何聽力和理解能力都是極好,她聽懂了事情的原委,打算橫插一腳。「倒也不用,我和小憂會跟著你一起過去。她擔心王秀的安危,好巧我也是。」
我錯愕地看著白蘇,以為自己聽岔了。她之前還說自己日理萬機,地府事情多到處理不來,現在竟然有功夫插手這種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