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情緒,不過還是被衛颺瞧了出來,他扔給我一個白眼,眼眸中閃過一抹凶光。「你放心,這筆帳我會記著,等我回來,我慢慢給你細算。」
他警告我,不要高興得太早。
我已經撿了便宜,知道不能再賣乖。趕忙一個勁地點頭,目送某隻離開。
衛颺快步走遠,卻在走廊盡頭轉身過來。
他看了我一眼,傳音入密地提醒我,他不在的這幾天,我務必事事小心,不要給自己招惹麻煩。
…………
送走衛颺,我回到宿舍。
雖然才凌晨三點多,不過這麼幾輪折騰下來,困意全無。
我尋了張凳子坐下,盯著買的那副油畫出神,宿舍的窗簾沒有完全拉上,淡淡的亮光打在畫上,向日葵欣欣向榮地盛開著。在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中央,是一所歐式田園風格的小屋,小屋被向日葵擁簇,畫面寧靜安詳。
好像,世外桃源。
我用手托著腦袋,由衷地羨慕。「這樣的生活真好,我也想生活在那裡,一推開門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不過畫上似乎有處黑點,好像蟲子落上去了般。我扁嘴嘀咕了句,心裡有些膈應,感覺一顆老鼠藥壞了一鍋湯。想看清那究竟是什麼,我小心著走近,抬手輕輕撫摸。
黑點不見了,可是我的手上卻沾染上殷紅的鮮血!
再看了眼油畫,原本欣欣向榮的向日葵,竟然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骷髏死人頭,原來作為背景的一片綠色的草坪,也變成了紅色的、盛開在地獄之畔的彼岸花……
我揉了揉眼睛,我……我沒有眼花。
嚇得連連後退,嘴裡念著經文,從桌角拿出一把紅豆,乾脆往畫上一扔!
自古就有撒豆驅鬼這麼一說,看到彼岸花和骷髏的那刻,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招惹到了厲鬼,它藏在畫裡,意圖不軌。
畫上還是彼岸花和骷髏,並沒有一點變化。
不過撒豆把下鋪睡得很淺的王艷驚醒了,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抱怨了句。「夏憂,你不睡覺,大晚上弄出響聲做什麼?」
我趕忙快步走到王艷的床邊,一屁股坐下,著急忙慌地解釋。「我剛才用手摸了油畫,油畫上有東西……」
我一邊說,一邊指向油畫。心裡亂糟糟的,翻來覆去說不清楚。
「你等等。」王艷攔住我滔滔不絕、但是毫無邏輯的解釋,「油畫上能有什麼東西,不就是向日葵和房子嗎?不過你是怎麼搞的,竟然用手摸油畫,不知道這樣不妥嗎?」
她訓斥完,打了個哈氣,竟然又睡了下去。
「餵……」
我叫不起王艷,只能模樣小心地再看了眼油畫的方向……
借著淡淡的亮光,我看到——
欣欣向榮的向日葵,還有一幢安靜恬靜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