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呵!她沾沾自喜,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多好看!她在高案上擱了托盤,把勺兒放進盅蓋里捧過去,輕聲道,“主子,您餓不餓?我給您送吃的來,趁熱用兩口吧!”
皇帝一直盼著她來,發現她進門狠狠的歡喜了一把。偏又要裝矜持,手上御筆沒停,嘴裡淡淡應了聲,“來得好,正餓得慌呢!”
他是一語雙關,素以一根筋沒發現,忙揭了蓋兒往上遞,“那您歇會兒,也別太勞累了。橫豎政務忙不完麼,這麼bī著自己可不好。”
皇帝慢吞吞把筆擱在筆架上,摺子往邊上捋一捋。轉回手來接盅,伸了一半又把手縮了回去。朝門上瞧一眼,“園子裡水氣大,怎麼越發寒浸浸的?”對路子道,“再添個炭盆來,今兒就不用值夜了,回頭人都散了吧!”
路子最會見風使舵,一聽就明白。趕緊的應個是,急兜兜上外頭招人點炭去了。
皇帝看著素以,抿嘴一笑道,“戲聽完了?好瞧麼?”
素以點頭,“主子們點的戲有新意,沒什麼麻姑獻壽之流。那種唱吉祥的其實都聽膩了,換別的倒好。”再往前敬了敬,“您不吃?”嘖嘖一嘆,拉著長音道,“想是手酸吶,要奴才餵吧?”
皇帝飛眼看她,“腦子靈,可造之才。”
她咧嘴笑,“可不,我是有眼力的好奴才嘛!”
說真的,湯餅其實就是面片兒湯。水開了往窩裡揪面片,一個個揪得貓耳朵似的。老百姓吃得粗,加點兒鹽就上桌。宮裡御膳可不是,湯頭有講究,什麼湯配什麼料,都有定規。素以舀了一勺往他跟前遞,“來張嘴。”
皇帝吃了口,問,“你前頭用過嗎?”
素以笑道,“壽宴上壽桃壽糕管飽,先前主子娘娘給我包了一手絹,我吃多了,現在還泛酸水呢!”
皇帝一聽有門兒,既然說到泛酸水,他順著話茬兒就往上攀,“離上回那個才三天,也沒進去,不能懷孩子吧?”
素以太陽xué上一跳,“那套把戲快別說了,怪臊的。”
皇帝心道哪能不說呢,這麼好機會!從窗上微開的fèng里望出去,一捧紅紅的炭火老遠過來,明暗之間已經到了門上。榮壽弓著腰進來,把倒扣著銅罩笠的暖爐放在離御案較近的地方,順勢打了個千兒,垂手退出去,臨走還關上了門。
素以透過綃紗看見站班的人cháo水似的散了,心裡只覺奇怪,“主子放他們看戲去?不能吧!”
皇帝支吾了下,“園子裡規矩鬆散。”
她疑惑的嘟囔,“御前還有鬆散的時候?”想想不對,瞧他兩眼熠熠發光,不由尷尬的發笑,“留奴才一個人伺候,說出去不好聽。主子用小食兒吧,回頭奴才也去了。”
她想臨陣脫逃,皇帝能放行才怪。雙手一撈就把她撈在膝頭上,搖槳似的晃dàng著,“他們能走你不能走。”埋在她頸窩裡嗅嗅,“好寶貝,真香!”
素以面紅耳赤,知道他不懷好意,掙了掙也沒頂用,只覺他兩手亂竄,按了這個起來那個。架不住了,便把勺子放進盅里,再來推他手,發現自己背心上的葡萄扣都叫他解開了。
她慌起來,“這是御書房,您怎麼不挑地方吶!”
皇帝嘴裡含糊不清,“你以為我叫他們散了是為什麼?”
三十六盞通臂巨燭照得室內亮如白晝,這麼明晃晃的忒打臉了!素以忙去扣鈕子,鎏金鈕子滑,不太好扣。費了半天勁兒周全了上半截,底下袍子卻已經豁到大腿根了。她又氣又急,嘴裡嘀嘀咕咕抱怨著,冷不防被皇帝扣住了兩手,再往頭頂上一舉,動作太大,桌沿上的蓋盅被推下了御案,落在地上哐的一聲響,霎時四分五裂。
素以掙不脫,怨懟的剜他一眼,盈盈秋水惹他憐愛。他俯身吻她,嘴唇印在她眼皮上,嗡噥著,“再看,再看就不成事了!”
這回有點xing急,趁她閃神的當口很快拉開了她的中衣。雪白的皮ròu對比層疊堆砌的chūn袍,美得觸目驚心。他訝然一嘆,今兒是胭脂紅的肚兜,蝶戀花里纏繞的菟絲子,有種使人暈眩的魔力。他隔著緞子把唇覆在峰頂上,用牙輕齧一下,她便激靈靈一顫。心頭火燒得愈發旺,順手一掃,把成摞的摺子都掃下了桌。嬌俏的人兒臥在明huáng帷子的御案上,是莊嚴和魅惑最好的結合。皇帝幾乎佩服自己,這麼有意思的段子都被他想出來了,原來他也是箇中好手麼!
☆、第88章
抽絲剝繭才有意思,叫多加炭盆就是有這預謀。他緩緩解開她肚兜上的帶子,她把身子扭成了麻花,“這叫我拿什麼臉見人吶!你把我擱在桌上,我又不是一盤菜……”
“秀色可餐嘛,比菜還qiáng點兒。”他一副打算大快朵頤的架勢,攏著她胸前明月俯首貼上去,他喜歡這種香味,喜歡這種感覺,恨不得一頭扎進去,永遠不出來了。這點出息!他也唾棄自己,可是那麼凜冽的愛和yù望,穿雲破霧鑿在他心上。這輩子不會再有這麼讓他動容的人了,他和素以一步步走過來,太皇太后製造的麻煩已經是這些日子來最大的阻力了。沒有皇父曾經的奮不顧身,但是平淡里也有脈脈溫qíng,反而更加雋永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