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個託辭,“蓬門篳戶,不敢勞動主子。主子貴人事忙,一大攤子政務都指著您呢,就不用上奴才家去了。”
皇帝乜起眼,“你是什麼意思?我見不得人麼?”
她gān笑了下,“您別這麼說啊,您是大當家,天下沒有比您更有面子的了。您還見不得人,叫我們這些螻蟻怎麼活?”
他臉色沉下來,沒想到他也有不受待見的一天。她還是後悔,做他妃嬪中的一員讓她羞於啟齒?她要是嫌位分低,這個不是難題,他也不能叫她永遠屈居人下的。他在她光緻緻的背上拍拍,“我從來不向人承諾什麼,說滿話不好,力不能及時反而成為負擔。可這趟得破回例,不管皇后發的是什麼旨,咱們一步步來,三年內我必定讓你得個尊榮的位分。”他緊了緊胳膊又道,“素以,國母無過,我動她不得,這是實話。她身子不好,我和她幾年沒有同房,這也是實話。她人不壞,皇后的名頭是她最後一點依仗,咱們得有容人的雅量,成不成?”
他的話一直很真誠,她心疼他,不能叫他為難。摟住他的腰貼在他胸前,在他隆隆的心跳里緩緩道,“我不爭什麼,往後我就乖乖在後宮等你,保證不出什麼么蛾子。您和主子娘娘結髮夫妻,風風雨雨一起過來的。您重qíng義我知道,我愛您也是因為這一點。要是攛掇您寵妾滅妻,那我成什麼人了?我就是怕呀,得不到的時候最好,得到了終會有厭煩的一天。我不敢接著聖寵,還是怕最後會失去。”說著無謂的咧咧嘴,“這回可好,像您說的,想反悔也不成了,既然如此只有踏踏實實認命。我這人沒別的好處,就是耐得住寂寞。往後您有了新歡,不用再來見面,一里一里淡了,我就知道了……”
“胡說。”他截斷她的話,捧著她的臉說,“不會有這天,你大可以放心。你瞧見太上皇和太后了嗎?他們這些年的夫妻做下來,太上皇對太后的感qíng淡了麼?他可以連江山都不要,我做不到這點,全心全意待你總能做到。你要信得過我,我是皇帝,什麼樣的女人沒見識過?三宮六院再多,心無處安放,什麼都是空的。現下遇見你,就想安定下來了。”他仰天看著地罩上的鏤空雕花嘆氣,“說真的,我這輩子吃過苦,卻沒有經受過大災難。上回和你困在山裡已經是最大的波折了,那種環境裡相依為命……何等的讓人感慨啊!我那時就想,以後要把你留在身邊,你是可以共患難的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的良人。”
他說良人時紅了臉,靦腆的表qíng,幼稚的聲口,不像號令四方的霸主,像qíng竇初開的少年。她喜歡看他這模樣,能軟乎她的鐵石心腸。她在他額頭親親,“我還有一宗好處,最體人意兒啦!往後您遇上不高興的事兒就去找我,我幫不上忙,聽您發牢騷也行。”
這樣的排解真貼心,皇帝心裡發暖,那個……飽暖思yínyù麼,才歇了一會兒又貓抓似的難受了。往下看看,huáng綾被蓋住了半截身子,她潔白的肩頭和他相抵,靈巧細緻的曲線,胸前虛虛掩蓋著,隱約蘭胸,把他弄得神魂顛倒。
他抿嘴笑,“這個……”手從褥子底下穿過去,摸到那處柔軟,輕輕扣在掌心裡。她臉頰酡紅,不說話也不抗拒,緊緊閉上了眼。他心裡一動,悄聲道,“真好。”
她掀起眼皮一瞥,轉過身佯裝,“有些累了,我睡會子,等三更再起來。”
他熱熱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把她圈成個半個圓,兩具身體像兩儀似的嚴絲合fèng的拼接起來,叫她無處可躲。在她耳垂上輕咬一下,“能睡著才怪呢!依著我,還是說說話辦辦事,莫辜負這良辰美景。”
對他來說良辰美景,於素以卻不是。剛才的經歷簡直夠得上恐怖,慎行司的笞杖都沒叫她那麼害怕過。先前明明好好的,這次怎麼就成了這樣?這個應該比挨板子更痛吧?一回忍得,兩回絕對不能夠。可是九千歲熱乎乎頂臀,叫她又驚又怕。
她怯怯伸手把他撥開點,“主子保重聖躬,這麼耗可耗不起。”
“一夜兩三次不算多。”他重新擺好位置,小皇帝蹭著那處,叫人把持不住。故意喘給她聽,嘟囔了句,“怎麼又覺得疼呢!”
素以本來打算裝聾作啞,他這麼說,立刻回過頭來問,“您是怎麼疼法?不做那種事就疼嗎?”
皇帝點頭不迭,“沒錯,這回你知道男人的苦處了?可見前陣子我遭了多大的罪!”
“這麼的不成yín物了嗎?”她有點為難,“想了就疼,那gān脆別想。清心寡yù多好,道家養生不是講究這個嘛,您得仔細身子。”
皇帝不說話了,步步緊bī著摩擦,擦起了一簇火花,直竄進她腦子裡去。她唔了聲,嗓音柔媚。小皇帝經不起撩撥,但凡她肯出點聲兒,立刻搖頭晃腦鞠躬致意。他的手也忙,上面下面來回趟。終於觸到了濕意,心裡霎時開足了花。舉著手指給她看,“聖人都說食色xing也,清心寡yù的是神仙。我成不了神仙,你也成不了神仙,咱們就是一對兒俗人。”
他把她翻轉過來,覆在她身上放火。素以想起箇中滋味只覺害怕,抗拒的推他,“我還疼呢,您打算不顧我死活?”
皇帝頓住了,懊惱的嘆息,“是啊,我不能不顧你死活……可是我要不夠怎麼辦?”
他頹然枕在她胸前,手也沒閒著,穿過她的阻擋找到那聖地,輕攏慢捻抹復挑,聽她低吟淺唱也是種樂趣。
素以避不開,身子不舒服,心裡卻攏了盆火。萬幸他對她充滿興趣,她仰著,眼睛發酸,恍惚像丟了什麼,只有緊緊抱住他才能叫她覺得安心。他說疼,那麼她的那點痛苦便微不足道了。她撫撫他的臉,“主子,奴才不痛了。”
皇帝抬起頭來,很出乎意料的樣子。她是體恤他,女人頭一回沒那麼快過去,聽他裝模作樣的埋怨,自己又打算豁出去了?他說不出的安慰,多好的姑娘啊!這麼周全,這麼善解人意。她的愛qíng或許含蓄內斂,但是給他寵溺的感覺。多久了?自從他額涅薨逝後就沒有過。後宮的女人只會索取,他稍稍的一點試探都能叫她們梨花帶雨。即便是皇后,和他相處依舊是平等的,各顧各的。唯有她,在宮掖這麼些年,樣樣懂得替對方考慮。二十一歲的老姑娘,他笑起來,老姑娘好,老姑娘是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