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笑說:「說話有意思的女孩兒可不多見,得留心記著。還是像以前那樣吧,別拘束。」
蘇格兒不知道這話是褒還是貶,只當是好話吧。言歸正傳地說道:「那我還是叫你森然哥哥。就是……您打電話讓我過來談,要讓我們去調查的事,具體是什麼事情?」
森然剛才的輕鬆表情一下變得有些黯淡,看得出來這件事在他心中的分量非常重要。也是,關於母親,於誰都一樣!他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她在他身邊,是如何分開的,他得知道原因。
「林煙和你說了多少?」森然一本正經地問。
蘇格兒遲疑了一下:「很有限!只說您偶然知道母親不是生母,被家人否定後還在偷偷調查。知道一個名字,但是那個名字他沒有說出來。」
昨天晚上林煙特地打電話給她,讓她在表哥問起的時候撒謊,說他什麼都沒有講。但是森然這問話擺明就是不相信的,他很聰明,沒必要欺瞞。
他看著她笑了一下,點點頭:「你如果說他什麼都沒說,我就打算今天請你吃頓飯就算了。受我的委託就得對我誠實!」
「就算那樣我也得謝謝您,還請我吃頓飯而不是把我轟出去!」蘇格兒笑說。
森然兩手攤開,指著屋內,正色道:「格兒,知道為什麼這房子裡這麼空曠嗎?因為我不想這裡藏得住東西。我把事情是委託給你,希望你能保密,包括你的同事,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蘇格兒懂他的意思,也認真地說:「保密方面您大可放心,我們永遠只有第一位客戶。除非是您許可,否則不會從我們嘴裡向外人透露一個字。」
森然信她的,一個落魄的女孩兒耍不了什麼花樣!
不知道是因為揭開傷疤太痛,還僅僅是因為習慣,在說之前森然先去冰箱裡拿出幾罐啤酒,灌了兩口才開始講自己的事。
六年前,他從外國讀書放假回來。那兩年父親的生意出現了很多波折,於是找了風水師看風水。不止看了家宅,還回了老家看了祖先的陰宅,最後風水師說是祖墳出了問題,要遷墳。正巧他也在家,作為家裡的獨苗這種大事當然得去參加。
那是他第一次回老家,別人都很忙碌只有他無所事事,而且到了農村看到很多沒見過的,感覺很新鮮,就獨自在村里閒逛。村子裡的人幾乎都為他們家的事忙去了,只見到幾個哄孩子玩的婦人和到處跑的半大孩子。
當他走到一口廢棄的井邊朝里看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他肩膀。他被嚇後轉身瞧,見到是個又干又瘦,衣著、衛生很不講究,五十多歲的男人。這個人臉上笑嘻嘻的,嘴裡的牙有一半都掉了。
這個人同他攀談了幾句,講話很和氣,向他打聽城裡的事兒,國外的事兒,雖然樣子不太好看,但說話很有條理有邏輯。森然覺得他太無聊,那些事情跟他一個村漢又沒有關係,但也好好地回答了他的話。那個人顯得很高興,最後說了一句:你和你親媽長得很像!
開始的時候森然並沒有反應過來,以為他是說自己和媽媽長得像,只是說話古怪罷了!誰知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山楂給自己,森然看到那雙髒兮兮的手就反胃,況且他本就不喜歡吃酸的,看見都覺得牙齒要倒了,連連拒絕。結果那人又說了一句:跟你親媽一樣不吃酸的,懷孕都不吃,還以為她得生個丫頭呢!
這次森然把話聽清了,他明白過來,這個人是特意來告訴他,自己的母親另有其人的。可惜他當時過于震驚,也根本不信這個人的話,那麼疼愛自己的媽媽,怎麼能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他沒有繼續理會這個怪人,而是趕緊回去了。可是一路上,這個人的樣子和聲音一直回想在腦子裡,揮之不去。他回去後,找個機會和父母說了這件事。父母當然是否認,又惱羞成怒地說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背後造謠,可是再去找那個人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