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言靠在椅背上後仰,兩手交叉托著頸,神色冷漠地看著風清。
風清雖然腦子不太會拐彎,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當初自己害過他們,這回肯定要找自己報仇。他心裡慌張,但還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以示自己並不害怕。
蘇格兒拿出手機來,給他拍了張照片,「咔嚓」一聲響,又讓他緊張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又是什麼古怪的東西,這個地方處處都是他不能理解的東西,比如這光滑的桌椅,房頂上倒懸著的燈,她手裡會響的東西。
因為見過在自己墳墓里出現的那些人,所以知道怪異的不是這幾個人,是整個人間都不一樣了。一千年了,一千年什麼都變了。
蘇格兒指了指對面的凳子,讓他過來坐下。風清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才走過來,坐在了玉靈之前的位子旁邊。
「這東西是酒,喝吧!」她又拿一罐兒啤酒給他推過去。
風清一邊提防著他們一邊看著啤酒,上面有字有圖案,拿手碰一下,冰涼冰涼的。這是酒?不敢相信。
宜言把手放下來,冷冷地開口:「想當初,我可是差點兒折在你手裡。」
風清猛然收回手,垂著眼睛,神情緊張,緩了一會兒才說:「我說了,我以為你們也要抓我。」
宜言眼睛危險地眯了一下:「你下的可是死手,明顯是要置我們於死地的。是把對敵人的仇恨都撒在我們身上,要大開殺戒吧!」
風清抬起頭看著宜言。他不說話,因為宜言說對了,他當時就是想殺了他們。當時他剛剛離開墓穴得到自由,滿心都是仇恨,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都是當殺之人。他要宣洩自己的憤怒自己的恨,所以就對他們痛下殺手了。
他強裝鎮定地說:「你們要殺我報仇嗎?」
宜言的手臂突然伸長擒住了他的脖子:「要不是你耍花招,我早就讓你陪你的書童去了。」
風清被抓得上不來氣,痛苦地說:「我知道你也是鬼,我落到這個地步,要殺要剮隨你便!」
在旁邊吃瓜看戲的蘇格兒翻了個大白眼,這個鬼腦子缺根筋,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有骨氣的話。雖然有玉靈的命令在這裡,但宜言的脾氣上來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
她抓住宜言的胳膊讓他鬆手,又對那個鬼說:「你還是個讀書人,一點兒都不知書達理,做錯了事應該道歉,你還死不認錯!明明是我們差點兒被你殺了,你還反過來跟我們橫。」
宜言鬆開了手,清風按著脖子咳嗽了兩聲。蘇格兒又繼續說:「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們殺了你,你找我們報什麼仇解什麼恨!哼,還說自幼讀書,連禮貌都沒學會,要是讓你當了官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昏官。我們這裡可是文明社會,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說對不起,你這個樣子的出去早晚再被人打死一次。」
清風被她拿道理訓斥了一頓自知理虧,其實生前他是個溫和謙虛的人,只是悲慘的經歷讓他習慣性的從惡的一面看事情,對所有一切都帶著敵意。道歉的話他說不出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難看。
宜言越看這個東西越不順眼,真恨不得弄死他。蘇格兒知道他心裡窩了火,從冰箱裡拿了一盒冰淇淋出來給他:「來,吃點兒涼的降降火。」
宜言看也不看:「不吃。」
蘇格兒又親自挖了一勺送到他嘴邊:「吃嘛!」她又湊到他耳邊說:「慢慢收拾。」
宜言看了她一眼,輕笑一下:「那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