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刑台四周陰森肅穆,很符合陰間晦暗的色彩。非常寂靜,除了受刑的鬼差和看守的陰差之外毫無動靜。
鬆散的沙地上稀疏地生長著黑紫色的草,只有莖而無葉,存在感十分的渺小。其間又爬行著一種蟲子,很像是蠍子,但尾分三叉,無節,頭上一根觸角。這這蟲子就像果實一樣會生長成熟,當與草一色時觸角就會伸進草的莖里,身體開放成碩大帶有異香的花朵,花開八日,花蕊又生成新的蟲子。幼蟲青色,漸變白又滿滿變深,最後成了紫黑色。
草和蟲共用一名,勿行!
植物土地建築皆是一副暗沉色彩,灰暗,黑暗!
玉靈飄然出現於台下,突如而來的亮色讓地上的蟲仿佛僵住一樣,一動不動。幾個陰差見他來仍是各司其位,只屈身行禮。
隨後,陰司主事的隨扈也跟來了,同陰差一樣的穿著,只是帽子上有一朵花,紅色的彼岸花!
當日他代陰司主事前去抓捕鬼差,對這事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剛剛聽聞上仙來地府,知道必定是為兩個鬼差的事,因此趕來。
「它們可交代了什麼了?」玉靈問他。
隨扈恭敬地說:「這二鬼依舊只承認眷戀俗世,貪圖錢財,才與人間巫師狼狽為奸!」
這結果也沒有出乎玉靈的意料,亡命徒的合作,自然已將後果都說清楚了。配合巫師擾亂人間已是不可赦的大罪,逆天行事更是罪上加罪,就是為它們自己也不可能吐露。
他又問:「何時認識巫師,配合他做過什麼事,得錢多少,可都問過了嗎?」
隨扈回道:「已一一審問過,口供冊子在閻王那裡,我即刻為上仙取來。」
「不必了!」玉靈輕聲阻止,料定閻王很快就來。「它們是何時做的鬼差?」
隨扈說:「是一百二十年前,一個餓死,另個個病死。當時人間混亂,亡魂眾多,鬼差數量不足以應付,遂從中地府鬼魂中選則三十個讀過書的做了鬼差,接引亡魂入地府。」
玉靈點下頭,手背在身後身姿筆直地往令刑台走。高數十米的高台,四面牆壁直立,他卻邁步上去,仿佛腳下是有台階一般,只是旁人看不到。陰差哪的幾次見仙人,見他使用這樣法力不禁都看了過來。
隨扈待他上去才一躍而起,升到了令刑台上。
兩個鬼差已露真容,焰氣將它們折磨的面目扭曲,哀叫不止,其滋味可想而知。而且又受過拷問的鞭刑,身體上傷痕累累。地獄刑罰嚴酷,犯錯就要受刑!絕無只限制自由這一說。
它們見上仙上來,猙獰的眼神里流露出又是吃驚,又是祈求,又畏懼的神情,但是被折磨得口不能言。
上面空空蕩蕩,除了幾根石柱之外就只有一張黑色的椅子,可以想見這是審問時監審坐的寶座。今日他要審問,自然就坐在了上面。不過他不說話,只是打量著兩個鬼差看,臉上隱隱帶笑。
那兩個鬼差被他看得十分惶恐,即便是遭受著酷刑,眼神也飄忽游移地躲避著,好像與他對視就會帶來無盡的災難一般。可是來自仙人的丰姿又讓它們忍不住要看過去。
稍待片刻,陰司主事和閻王也來到了。主事見了玉靈依舊是冷漠淡然,不卑不亢。嚴肅正經的像是一塊冰磚,沒有絲毫溫度。冰冷的美人兒!
閻王則是笑得眼睛都沒有了,對玉靈好一通奉承。待到問他要口供時才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冊子,口裡說道:「這兩個鬼差當真是罪大惡極,竟與那巫師勾結長達數十年,可惡至極!」
玉靈將冊子拿過來,上面囉囉嗦嗦寫了很多字,總結起來也就三句話:兩個鬼差與巫師相識三十年;從巫師那裡得錢無計數;錢財已全數揮霍於凡間。
籠統沒又沒有頭尾的話,倒是很符合他表面上糊裡糊塗得過且過的性格。並不對他的作為發表意見,只把冊子遞給陰司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