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驚醒後慌亂緊張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身上的冷汗都把衣服濕透了。皮膚下的血脈細胞躍躍跳動,腿也酸軟無力地幾乎不能動彈。
這夢太過於真實,清醒後夢境裡的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忘。那個女人冰冷的眼睛,老嫗蒼老的臉,眾鬼手上的冰冷觸感還殘留著,讓他渾身打顫。
好奇怪,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他雙手用力在臉上搓了兩把,想要擺脫掉這個夢。
手機鈴聲想過幾遍才接起來:「餵。」
他聲音儘量平靜。已經是深夜,要在往常可能會生氣,但這通電話把他從噩夢中解救了出來,所以也就寬恕了。
「不好了董事長,老王和小趙自殺了。」對方一上來就語氣急促地說。
他蹙了一下眉頭,責備道:「你慌什麼,說清楚,哪個老王和小趙。」
對方喘了兩口氣,耐心地解釋:「剛才接到警察的電話,說我們公司的一輛車停在城南河邊上,車裡沒人,查監控看到昨天中午車裡的人跳河了。跳河的人就是昨天在醫院蹲守,後來去跟蹤的那兩個人。他們就是開這輛車去的!」
這人慌了神兒,話說的語無倫次。
姓章的聽明白了,眉頭皺的更緊:「跳河自殺!確定是自殺嗎?」
「對,我看過監控,雖然是跟著前面的車來的,但是雙方根本都沒有接觸,確實是他們自己走進河裡的。而且麻煩的是,警察好像懷疑他們兩個在跟蹤了。」
「跟蹤是他們的個人行為,與公司無關。」他立刻語氣嚴厲地撇清關係。要是讓人知道他們公司跟蹤一個女人,那不止公司形象受損,就連他個人也會受到牽連。
那邊的人趕忙說:「是是,董事長,周律師就是這樣跟對方說的。可那兩個人的家屬也來了,當著警察的面大吵大鬧地跟我們要人。」
他煩惱地按著太陽穴,閉著眼睛嘆氣:「要人那就把屍體給他們。」
「可……」對方支吾了一下,「沒有找到屍體。昨天中午到現在……恐怕也沒希望了,所以決定天亮了再找。」
停頓了一會兒他才又說:「既然周律師已經在那裡了,這點小事就讓他處理。記住,千萬不能牽連到公司,明白嗎?」
「是是,我明白明白。」
他掛掉電話,差點兒把手機摔在地上。真是氣死他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他們去跟蹤結果自己跳河自殺是,搞什麼鬼。
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可不能在小陰溝里翻了船。
此時他已經把剛才的噩夢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滿腦子都是蘇格兒那張讓他厭惡的臉。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早早地就掛在了東方,萬里無雲,天藍的叫一個乾淨。
向來清靜的城南麗水河今天熱鬧了起來,不少專業的打撈人員都在河裡忙碌,多虧是夏天,這要是冬天可要受罪了。河岸上除了警察還有看熱鬧的村民,老頭兒老太太,抱著孩子的,簡直跟看大戲一樣。
那種樹苗的人今天一大早就嚷嚷開了,這些人就這樣,平時不大看書看報,可一旦知道點兒新鮮事就恨不得立即告訴別人,以顯示自己的消息靈通有能耐。
雖然從監控畫面上看,那兩個人確實像是自殺,但是死亡方式很詭異,專業人士一看就有問題。家屬也一再哭鬧說兩個人不可能自殺,他們一口咬定是受了威脅才做出這種事情。
兩條人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也算是個大案子了,所以交給了刑警隊。蘄寒在忙那件借屍還魂的事,所以這個事情就輪不到他了。負責這個案子的是蘇格兒見過一次的潘葛。
他們又調取了一路上的監控,把源頭追蹤到醫院,確定他們就是在跟蹤前面的車輛來到的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