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兒不明所以,什麼不好的東西?也沒再問,換好鞋走到餐廳里去,看見了奶奶、爸爸還有闊別故土三年多的表哥陶碩。
看見表哥,她腳步一怔,這個人,是表哥嗎?又黑又瘦,還一頭乾枯的黃毛,耳朵上帶著亮晶晶的耳釘,穿著皺巴巴的無袖背心和大短褲。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嘴裡叼著煙,眯著眼看著自己。
什麼情況啊?怎麼這個德性?一個月前跟他視頻還很乾淨陽光呢,穿著講究,頭髮也是黑的,怎麼一回來就成這副痞子樣了?這是從學校出來就釋放本性了?
怪不得媽媽不讓自己離他太近!不過她也不以為然,大人都這樣,不願讓自己的孩子跟他們認為的不正經的人玩兒。
不過表哥的變化確實大,外表就不說了,以前他每回看見自己都很高興,要衝過來抱著自己轉兩個圈兒的,可是現在卻待在那兒動都不動,話也不說,只是笑,笑得很古怪。
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家庭的變化,還是他自身的思想發生了轉變。
本來是想要開兩句玩笑的,可想起媽媽的話又打消了主意,很高興地叫:「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陶碩背部靠著椅背,頭歪在肩膀上看著她,眯縫著眼睛有些迷離地笑,好大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剛來。」
他聲音沙啞低沉,不似以往。嘴裡叼著煙,也不用拿手扶,連著吐了幾口煙氣。菸灰缸里的菸頭兒堆得跟小山一樣,菜上面都瀰漫著煙氣,吃了肯定嗆嗓子。
奶奶和爸爸的表情也是不太好,都皺著眉頭,用擔憂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蘇格兒也覺得奇怪,他怎麼這麼大菸癮啊?不過還是問:「怎麼來的,你自己開車還是坐高鐵?」
他沒回答蘇格兒的問題,反倒是指指旁邊的座位:「來,坐這裡!」
蘇格兒怔了下剛想坐下,媽媽突然拉住她的胳膊:「還沒洗手呢,快去洗洗手。」
爸爸也說:「洗手去,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了,多少細菌啊!」說著自己挪到那個位子上去了。
怎麼回事兒啊?她茫然不解地被媽媽拉到洗手間去。
媽媽把門關上,憂心忡忡地說:「你別跟他多說話,坐一會兒找個藉口就走吧!」
「為什麼呀?」
「你沒看見他現在什麼樣子嗎?」
「是不一樣,怎麼成了大煙槍了?」
「小祖宗你小點兒聲。」媽媽緊張要捂她的嘴巴,「還看不出來嗎?瘦得皮包骨頭,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一會兒也沒停,是在外國染上了那種東西。」
「毒!」蘇格兒脫口而出,說完連忙自己捂住了的嘴巴!沾上那個東西,那可是活膩歪了。
媽媽點頭,更小聲地說:「他剛才說煙抽著沒勁,想弄點兒刺激的。也不知道你姑姑他們怎麼想的,都成這樣了也不管,還讓他出來。」
蘇格兒眼睛瞪得老大,心裡慌得跟揣著一隻蹦躂不停的兔子似的。表哥還真染上這不良嗜好啦!
這該怎麼辦啊?報警把他抓起來,還是當沒事兒一樣把他送走?萬一他不肯走怎麼辦啊?聽說吸過那玩意兒的人思維已經跟正常人不一樣了,一旦癮犯了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殺人放火的都有。
「媽,我們報警吧!」蘇格兒抓著媽媽說,「萬一他等會有什麼極端行為的話我們就危險了。趁他現在還有點兒人樣,送到戒毒所去還有得救。」
媽媽嘆了一口氣,一臉的憂愁,「哪還用報警啊!你爸爸給蘄寒打電話讓他來吃飯,說是等一會兒就來。蘄寒是警察,這樣的人見多了,肯定一眼就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