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當傻子擺了一道,蘇格兒真是生氣了,怒髮衝冠。
她板著臉坐在車裡雙手抱臂,把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算我看走了眼,以前還拿這個老道士當好人,沒想到跟楊道士一樣愛玩兒陰謀詭計,真不愧是同門,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他是打的什麼主意?蔓草叫出來的時候你看見他的表情了吧,沒有一點意外,他料到會有那樣的情況發生了。」
蔓草心裡還想著她師父,見蘇格兒大呼小叫的瞪著眼睛發飆嚇得低頭搓衣角,什麼都不敢說。一雙狹長的大眼睛又忍不住偷偷看她一眼,見她眼睛裡還跳躍著氣憤的小火苗又趕緊低下頭去。
宜言握著方向盤把車駛離村子,副駕駛上空空如也。慢悠悠地說道:「他拿傳承記錄是承認蔓草的身份。蔓草也認得她師父,所以他拿照片出來的目的應該是給我們看。我看他想說是怎麼回事,可是你不給他機會說了。」
蘇格兒眉毛一挑,宜言這是什麼論調,替老道士說話怪自己衝動了嗎?她才不承認是自己衝動。
她哼了一聲:「可是為什麼一開始拿出照片來的時候不說明?還藉口什麼有問題要請教,活死人不死人的胡扯了一通,一直拖到那個人來讓蔓草失控,這等於是給了我們一記悶棍。曲里拐彎的不是個直爽人,我討厭和詭計太多的人打交道。」
宜言沒有把吳道士提出的問題對蘇格兒全盤托出,順著她的話點點頭:「確實把一件簡單的事複雜化了,跟我們還玩兒心機,自不量力。別說,那個人還真是跟照片裡的人長的挺像,長相神情都一樣。呵,簡直就是他換了身衣服拍的。」
蘇格兒聽宜言這話還中聽,隨口說道:「說不定就是他拍的,又PS合成做舊了。蔓草跟她師父分開已經將近百年了,有個相似的就會認錯了。幾個人在那裡唱什麼雙簧啊,打量誰是傻子!」
「我……我沒有認錯。」蔓草小聲抗議,偷偷地看蘇格兒。
蘇格兒聽見她的反駁才熄下去的火氣騰地一下又起來了,氣的她才輕鬆一點的腦袋都有點疼了,忍不住去捏捏太陽穴。眼睛瞅著蔓草心裡嘆氣,誰是傻子,這就是傻子!哪裡狡猾的狐狸啊,分明就是一個小笨蛋。
她深呼吸,按下積鬱在心中幾乎要奔涌而出的火氣,抓起她的手耐心地誘導她:「蔓草你師父他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人活到這個歲數已經很老很老了,臉皺的像樹皮一樣,牙齒都掉光了。可是你看這個人他才二十幾歲,他怎麼可能是你師父呢?就只是長的有點像而已。」
蔓草聽了又把頭低下去,苦著一張臉,可以看得出來對蘇格兒的說法不相信。
蘇格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可是回味一下自己剛才順嘴說出來的話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吳道士之前問的話,什麼活死人還有身體的鬼,該不是跟這件事有關吧?那會兒只顧著心虛怕阿密身後的事情走漏了消息,沒有往別處想。
她趴到前面去貼著宜言的耳朵問:「誒,那老道士之前問你的問題,該不會是指那個吧?他懷疑那個人也是鬼?」
這回換宜言想翻白眼了,風馬牛不相及。
蘇格兒在後面沒看見宜言的表情,見他不吭聲心裡更犯嘀咕了,覺得恐怕就是真的。
一時冷靜下來,細細回味之前發生的事情,她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過於急躁,太衝動了,應該看看接下去他們說什麼的。
沒辦法,她太驕傲了,受不得一點圈套詭計。因為驕傲她又把一起歸咎於感冒,病毒入侵讓腦子變遲鈍了。
猶豫了一會兒,蘇格兒試探地問:「要不,回去?」
蔓草一聽立刻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要去買糖的孩子。她兀自在旁邊亂點頭,回去就能見到她師父了。
「呵呵……」前面的宜言大笑起來,「怒氣衝天出門來,怎麼的,再夾著尾巴回去?面子不要了?你要回去我把車給你。」
蘇格兒仰著脖子嘆氣,是啊,剛才走的那麼瀟灑,就這樣回去那也太沒面子了。心裡不禁埋怨宜言當時不制止自己,又問玉靈該怎麼辦,可是玉靈能聽見她想什麼,她卻聽不見玉靈想什麼,單線的。
她只好又啟動休息了好幾天的大腦想辦法,垂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好該怎麼辦。鬱悶的往車外看,才發覺已經進了市區,一幢幢大樓沐浴著陽光高聳於眼前。
以前沒有什麼感覺,可如今在郊外住慣了再回到城市覺得這裡其實是一個水泥鋼筋建築的籠子,沒有天地,只有身後和眼前。更可以說是一個運轉的機器,生活在城市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機器的零件,用不停地忙碌來維持機器的運轉。大城市人多是大機器,小城市人少就是小城市,取決於零件多還是少。
回到城市中不由的生出一絲緊張感,不是害怕的緊張,而是節奏的緊張快速。
越往裡面走就越繁華,又時逢中秋小長假的第一天,街上的車多人也多,車排的好像玩兒接龍遊戲一樣,堵的人氣盪神傷。
車廂里一片安靜,煩躁的悶氣。除了宜言煩躁地偶爾按一下喇叭外也只有嘆氣的聲音。
蔓草還是一副哀怨委屈的模樣揉著衣角,蘇格兒更是心理和身體雙重不舒服。
正在一連串煩惱的時候,蘇格兒的手機進來一個短消息,打開看一下是楊夢瑜的錢到帳了。錢是窮人的一味良藥,雖然蘇格兒已經算不得窮了,但是楊夢瑜不得不給的錢還是能沖淡她的煩惱,憂愁的臉上出現一抹喜色。
看著手機簡訊高興地說:「三十幾萬的純收入,可以過一個優雅奢侈的節日了。不過我在度假村讓他們安排好了,我們去那裡過節。啊,中秋賞月,他們還弄了個中秋賞月的活動,半個月前聽他們說預定很火爆,這幾天也沒顧得問。哎呀,也不知道今天人流量怎麼樣。」
一嘮叨起錢她就把之前的煩惱拋到腦後了,也不是真的忘記,嘴上這樣說著腦子裡還想著那事兒。
宜言雖然聽不見她心裡想什麼,但是很了解她,故意在前面說別的話干擾她思緒:「我就要塊手錶做過節禮物吧!」
蘇格兒立刻皺眉:「你看上的那塊手錶就占今天收入的三分之一還多了。你都一抽屜手錶了,一個月換一塊,一年下來月月不重樣還有富餘。要記住,手錶只是看時間的物品,可千萬不能讓它來支配你的心理,這樣下去你成手錶的奴隸了。」
「手機也能看時間,你戴什麼手錶啊!」宜言目視前方回她一句,「守著錢不捨得花那才是做了金錢的奴隸,把它換成東西才能體現你作為主人的支配權。」
蘇格兒努了努嘴巴:「金錢是用來物盡其用的,你那叫奢靡。不過你可以選擇喜新厭舊,把以前的賣掉再買新的。怎麼樣,我幫你處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