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兒撇了下嘴巴,心裡又說他幼稚。扶著欄杆問:「怎麼,吵完了嗎?」
蔓草和有巢都抬頭看著她。宜言也終於看她了,說道:「小事一樁。你那是什麼打扮啊?」
蘇格兒往自己身上看,小兔子棉拖鞋,黑色加絨保暖褲,蘋果綠的毛衣,黑色的披肩斗篷邊上滾著灰色長毛,這樣穿有什麼不對嗎?
好吧,這皮草是仿的,在生著火的壁爐前面吃油乎乎的東西穿當然不能穿太好的,萬一沾上油或者燙個洞,燎了毛那不糟踐了嘛!
她撐起胳膊問:「這樣穿有問題嗎?」
宜言說道:「屋裡都這個溫度了還要穿這種衣服,你是冰做的怕化了嗎?」
蘇格兒邊往下走邊說:「我要是冰做的就投進壁爐里,變成水蒸氣升到天上去。」
「這麼想上天啊!」宜言說道,「你穿上這件衣服很像是蝙蝠,可以試著飛兩下看能不能上去。」
剛在網上跟別人吵完架又來擠兌自己,真是討厭。蘇格兒撅起了嘴巴,嘟囔一聲:「你才是蝙蝠一樣。這件衣服很時髦的好嘛!蔓草好看嗎?」
蔓草含著一嘴巴肉點頭:「很好看。」
有巢卻咯咯笑起來:「不好看,黑乎乎的就是像蝙蝠!」
蘇格兒已經走了下來,捏住它的尖嘴巴:「今天也烤只鳥吃吧!」
有巢掙脫開她的魔掌,張開翅膀搖搖擺擺的走到沙發另一頭去,離她遠點兒。
雖然跟宜言和有巢吵嘴,但是好像這樣才是正常的,他們不就是經常吵吵鬧鬧的嘛!難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只好了一些,依舊是很不舒服。
宜言實在看不下去,接手了烤肉的工作。蔓草烤的肉很差勁兒,烤的半生不熟的。蘇格兒也跟她半斤八兩,只拿來了油鹽和花椒粉。烤出來的肉香味兒是有,味道就一言難盡了,也只有蔓草和有巢能吃的下去。
幽竹提著酒壺和酒杯從廚房走過來:「這酒一燙好像少了些味道啊。」
燙酒?原來是做這個去了。他不是神仙嘛,神仙也怕冬天喝冷酒會不舒服?
不過他們兩人一個來烤肉一個去熱酒,這是要舉辦篝火晚會嗎?不,白天的宴會。
幽竹把酒放在壁爐前的小桌子上,撩著袖子倒上四杯酒。四隻白瓷小酒杯雪白雪白的,白酒倒在裡面都看不見了。四杯酒,除了有巢每人一杯啊!
幽竹放下酒壺端起一杯酒遞給蘇格兒:「喝酒可驅寒,吃肉就要喝酒才合適,看著屋外的雪喝一杯熱酒更應景。我前日會友帶回來的,這些時日喝了你許多酒,今日也回請你一杯。」
這麼說又是仙山福地釀出來的酒了!喝個酒還能說出這麼多名堂,真是服了。蘇格兒看著小小的白瓷酒杯猶豫了片刻,然後伸手接了過來。
人說借酒消愁,她心頭有愁,但是還不足以酒消。無論如何都喝一杯吧,就像樂師所說的:喝酒驅寒。
酒杯湊到唇邊正要喝,宜言卻忽然說:「酒肉不分家,雖說是酒在前肉在後,可是該先吃點兒肉填充好肚子再喝酒。」
宜言是大夫,說話是從人體健康的角度出發。蘇格兒只喝了牛奶吃了蘋果,這會兒喝酒確實不合適,該填填肚子再喝。可是她不想講究這麼多,酒都到手裡了還放下嗎?
沒等她說話,幽竹轉而贊成起宜言:「他說的對,要先吃了食物再喝酒。」說著又把蘇格兒手上的酒杯拿了回去放到桌上。
蘇格兒木然看著空空的手,頹然地放下。
這叫什麼事兒嘛,一個字都沒說酒杯就被遞過來奪回去的,全由他們擺布了。咂了下嘴巴坐在了凳子上。
宜言把烤好的肉片夾在碟子裡放到桌子上。噴香的五肉片滋滋啦啦地冒著油,肉皮微黃,香味兒十分誘人。
蔓草夾起一片吹了兩口氣就怕不急待地往嘴裡放,被蘇格兒一把拉住胳膊阻止。這肉上面可都是油,這樣吃下去還不把嘴巴燙的起泡啊!
蔓草只得多吹幾口氣才往吃下去,還是燙的直吸氣,臉都皺成了一團。但是也不妨礙她繼續咀嚼。這一比較就知道自己剛才烤的有多難吃了。
蘇格兒也吃了兩片肉,然後喝下了那杯白酒。什麼醇什麼香她都喝不出來,就感覺辣。所以她很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愛喝酒,又不好喝,而且會讓人醉倒說出蠢話,做出蠢事。
原本只是她和蔓草吃早餐,現在吃的人多了這點兒東西肯定不夠,又到冰箱裡拿出雞腿、雞翅,羊肉、牛肉,還有凍起來的鮮玉米。蔓草拿著捕魚網到池塘里撈了兩條魚上來。終於得償所願能吃到魚了。
這下房子裡不但熱了也熱鬧了,五張嘴巴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蘇格兒是不想說話的,可是幽竹一直跟她說。成年人不能像小孩兒不高興就生氣不說話,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吃了個雞腿,又啃了半個玉米就吃不下去了。反正蔓草離吃飽還早著呢,索性到樓上小客廳里蓋著毯子看電視。
視頻里演員拙劣誇張的表演枯燥乏味的讓她這個觀看者都尷尬不已。倒是很有催眠效果,看著看著就犯起了迷糊,眼皮支撐不住地合到了一起,慢慢地睡著了。
蘇格兒常聽人抱怨說睡覺做夢了,可是她不理解不做夢是什麼感受。她只要睡著就會做夢,哪怕是幾分鐘的午睡也會有光怪陸離、稀奇古怪的夢降臨。
或許是因為騎著狐狸的原因,睡夢中她騎著一匹馬在草地上奔馳,那是一匹棗紅色駿馬,毛色油亮,肌肉勻稱流暢,很像度假村馬場裡她很喜歡的那一匹。
本來是在綠色的大草原上策馬奔騰,可是沒一會兒草地消失了,馬帶她來到了海邊的沙灘上。沙灘上空無一人,連只鳥也沒有。
忽然間天暗了下來,抬頭一看,天上烏雲壓頂,雷電交加,風雨頃刻間就跟著來了。本來平靜的大海好像忽然發怒的怪獸一般咆哮起來,捲起的浪頭幾十米高,洶湧的朝岸邊拍打過來。
她見勢不好調轉馬頭想要逃跑,可是馬一動不動,再一看馬竟然變成了石像。
她又怕有急,害怕浪頭打過來也怕自己也會被變成石像,立刻跳下馬來逃跑。
可是雙腳好像有千斤重,跑了幾步就跑不動了。心急如焚地回頭一看,只見浪頭已經到了跟前,排山倒海地朝身上打下來。
「啊!」極大的恐慌讓她大叫一聲,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