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床頭柜上胖小豬樣的鬧鐘,正四處費勁搖晃圓滾滾的肚子,兩隻豬耳朵因為機械的顫動而肉眼不可見。
指針正走到凌晨五點。
一隻纖細白膩的手從絲被中伸出,啪在小胖豬的腦袋上,小豬立刻停止蹦躂的搖晃。
一陣窸窸窣窣的顫動,只見還側躺在被窩裡的女人已經起身,一頭烏黑的長髮隨即覆蓋在整面嬌小的後背,此時正隨著女人展腰的動作而微微晃動著。
無鳶的雙手頓在了半空。
她呆呆地垂下手,一把掀起了睡衣。
白膩胸前一大片黑紫的勒痕觸目驚心,黑白分明的眸子暗了下來,她一把掀開了被窩,踏下了床。
她討厭自己的肌膚,從小就比別的女孩更加敏感。一點兒的磕碰,都會在肌膚留下很大的印跡。她不得不接受,這將給她以後的生活多大的麻煩。
特別,當她成為一名法醫,那些無法避免的意外越來越多,她身上留下的印跡也與日俱增。
也許,那個人有句話說得對,女性在法醫界臭名昭著,確實不太適合干法醫。女性應該更適合柔軟性的工作。
譬如:文書或公關。
但,無鳶不以為然。
在她的詞典里,從來就沒有合不合適,只有可不可能。
端著手中的熱牛奶,無鳶拉開了客廳的簾幕。
五時三刻,天色尤為昏沉,昨夜才停了的雪,此時又絮絮而下,雪片漂泊中,無鳶慣例地朝對面2201的窗戶瞥了眼。
黑色而厚沉的帷幕遮擋住了整面精美的落地窗,隔著不遠的距離,無鳶能很清晰的見到那團倒映在玻璃上、自己嬌小的影子。
對面黑色的簾幕,就像它幾年不曾打開過的幽闃大門一般,死寂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