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鑽進來時,腳邊生起的風捲起一股梔子的清香,朝他撲面襲來。心弦跛了一腳,顧經年抬眼打量起旁邊的女人。
大雪還未散去,幾道稀稀疏疏的金光從烏雲裂縫泄下,透過路旁光禿禿的枝椏,在她婉約清秀的輪廓撒下點點餘溫。
唇,不點而殷紅。
她正靜靜倚在軟墊上,閉目養神,柔和的五官卻偏偏染了一層薄霜。她似乎太偏愛黑色了,除了右手帶著的一隻扭索太陽紋精鋼表,連腳下的靴子都是黑色的。
這是一個被束縛在高塔里孤獨的靈魂,觸摸不到日光,在這個世界默默咬牙匍匐前進。他突然想到昨日莫白說的那番話,心潮竟有些浮動,再次朝她瞥去一抹深深的目光,問:「腿怎麼樣了?」
無鳶正垂首想著其他事,聽到他的聲音,睜開一雙琉璃眸子,愣了下,才淡淡道:「沒什麼事。」
她說話的口氣跟她冰冷的側臉如出一轍,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他頓時不知該接哪句才好,最後,他打起方向盤把車駛向了繁華市區。
「先去吃飯,吃完飯再幹活。」
無鳶沒什麼反應,十指雙扣在小~腹上,歪頭闔上眼開始閉目養神。
顧經年從後視鏡瞥見她這尊模樣,心頭火卻騰騰撩起,右腳猛踩油門,漆黑悍馬在路面上拖出一條刺耳的聲響。
她被強大的拉力前後顛簸在軟墊上,脊背一痛,睜開了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已是怒火中燒,道:「你在幹什麼!」
他側過頭,盯著她,聲音冷了下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對待自己的上司要謙遜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