顱相重合以及顱骨容貌復原技術,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成功進行影像重合。而這些不再屬於法醫科的工作範疇。顧經年是主要的負責人。
從廳里出來,暮色開始下沉,街角流燈搖曳不定。
外頭真冷啊。
無鳶不禁攏了攏衣襟,伸出一隻纖細的手,任由片片雪花掉落在她瓷白的手心裡,最後化作一灘冰涼的水,被她輕輕勻在了面容嬌嫩的肌膚上。
一道冰涼的感覺在肌膚蔓延,她突然咧起嘴笑了起來。
停泊了很久的轎車被重新啟動,在皚皚路面上滾出兩條蜿蜒的軌跡。
直到轎車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站在樓台之上的男人才驀地一把戳滅手中的菸頭。
「隊長,你真的不打算追了?這麼容易就放棄掉?」
顧經年又從西褲口袋中摸出一盒煙,拍出一條,含在嘴裡。
張子騫見狀忙從口袋摸出一個打火機遞給他。
啪啦。
火光撩起,菸頭冒著青煙,男人猛地吸了一大口。
蒸蒸煙霧從口鼻飄散出去。
良久,從半空中掉落的雪花掉在他修長的睫毛上,泛起了一道晶瑩的亮光。
張子騫聽到,一道極低沉隨著裊裊煙霧的嗓音,從男人極薄的唇溢了出來。
「沙子抓在手裡,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
下雪了,憧憧燈影的街上行人並不多。
無鳶開著車,在濕漉漉的大道上漫無目的行駛著。她還沒有吃晚餐,這會兒,又拿不定注意在哪裡吃。正猶豫不定時,忽而見到大街上有個高瘦的身影。
她立馬將車泊倒在路旁,推開車門,抬腿小跑過去,心情竟有些雀躍。
「嘿,杜蘅?是你嗎?」
默默走路的高瘦少年在聽到聲響,停下腳步,緩緩側首過來。
他穿著一件酒紅色外套,底下是條漆黑的西褲。很奪目的是,那件純白襯衫上套了個黑色蝴蝶結領帶,少年憂鬱的氣質和傾城容顏與此相得益彰得很。
而此時,他緩緩轉頭,雪花從半空墜落,在街角璀璨的流燈中,映入他清澈而蒼茫的眼眸,真叫人怦然。
她勾起唇,咧出一抹可掬的笑意,走到他的面前,仰頭看他:「真的是你呀,我沒有看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要去哪嗎?下雪了,怎麼沒有撐傘?吃晚餐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