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書架最裡頭，一道恐慌失措的尖叫劃破了這片可怕的岑靜。
「是莫白的聲音！」
張子騫臉色大變。
而顧經年已經子抬腿朝前跑了過去。
果然，像張子騫所說的那樣，有兩張長長的桌子被安放在書架裡頭的最深處。這是某些圖書館為一些特別的讀者設計的。安靜的閱讀環境，書架就在旁邊，做研究時隨手抓一本書，鮮有讀者打擾，這不是最適宜那些書呆子的讀書習慣嗎。
這些安排在書架深處的桌子，是頗得某些書呆子喜歡的。
顧經年剛剛跑進來，差點撞到拐彎處突出的壁燈，嘴裡的氣還沒有喘過去：「怎麼了？發生什麼……」
焦急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他身後跟著急急跑來的張子騫和敖拜，在見到眼前的一幕，整個人如若呆雞雙腳定在了原地。過了半晌，兩人終於急急扭頭朝後，嘔的一聲，將今早吃的早餐盡數吐了出來。
兩張合併成在一起的桌面上，各色鮮血淋漓的臟器官正躺在上頭，在頂上昏黃的壁燈的照射下，各臟器血表面油光閃閃，仿佛在滄然掉淚。
其中從那堆粉紅腸子冒出來的血液，順著光滑桌面滴到了桌角，滴滴噠噠地墜落到地底下白瓷的磚頭上。
終於，漂浮在清冷空氣中腥臭的味道，叫人難以忍耐了。
「敖拜，去拿幾個口罩過來。」
顧經年站在那堆臟器官前，低低開口。
敖拜難受得只來得瞥到他那半面、在眼前那堆血跡淋漓的器官映襯下，分外陰沉的英俊側臉，便撒腿跑了出去了。
這片區域頂上所有壁燈全部被啪開，十幾個刑警神色匆忙地穿梭在光線刺眼的書架之中。
桌面上腥臭粘稠的血跡很快被人清理乾淨了。
無鳶站在露天長廊外，微仰著頭，深深地吸氣。
細雨已經停了，遠處天際仍舊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