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一下他從圖書館出來,到停車場的距離。」
「8分鐘。」
顧經年沉吟不語。嫌疑人出現的街道離國立圖書館隔了兩條街區。假設他就是兇手,從國立圖書館二樓下來,要非常小心的穿越兩條街道,避免引起車輛和行人的注意。這期間考慮到天氣正飄著綿綿陰雨,路面很滑,他至少要花費十五分鐘才能順利到達停車場把車開走。
他抬起手腕上的腕錶,面上的劍眉卻蹙得更深了。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在凌晨三點,而兇手在這段行走的路程卻只花了八分鐘。
他從褲兜里摸出手機,手裡劃開屏幕,找到通訊錄,點在張子騫的號碼上。
白玉般的指尖頓住了,他突然咧起薄唇,低低笑了。
旁邊調研刑警聽到他略帶嘲諷的笑聲,有些疑惑:「隊長,你笑什麼?嫌疑人行走的時間縮短了,圖書館附近的監控點也只是拍攝到他的背影,說不定他搞到了圖書館的鑰匙。有這種可能性,嫌疑人說不定跟圖書館某位管理員關係很好。我們也許可以從這個點切入進去看看啊。」
手腕上昂貴的腕錶被男人扶正了,顧經年垂著頭,漫不經心道:「一個在跟你躲貓貓的兇手,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給警方留下任何線索的。進去圖書館的方法有很多,有鑰匙只是眾多方法中的一種。」
他說著,伸手撈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披在身上,大步走了出去。
BJ的冬天白天很短,才堪堪過了五點,暮色早已蒼茫。
無鳶剛準備下班出去吃飯,卻見到顧經年沉著臉直直走來。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便緩緩轉過身,抬腿往外走了。
他的步伐實在矯健,很快越過她。
「吃過飯了?」
他低沉,又極具磁性的嗓音傳來。
她微愣,但也老老實實道:「還沒吃。」
相對她面無表情的應答,他也無多餘的起伏,從她身邊越過,矯健的步伐中,漆黑的風衣衣袂隨風飄動,窸窸窣窣地倒映進她毫無波瀾的瞳孔里。
她聽到心湖咕咚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