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堯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一望無際的枯萎的草原、永不褪卻的夕陽、還有惡狗吠叫的聲音。
有人在叫:「二狗,二狗,你快回來!快回來聽到沒有!再不回來,看老娘打不打死你!二狗!二狗……」
女人尖利的嗓音突然就衝進耳膜,床上躺著的眉清目秀的男人臉上淌了漣漣汗珠,他猛地睜開眼睛。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了。
屋裡很靜,也沒有打燈。
許清堯習慣了黑夜,所以也沒有再去把燈拉上。
問筠不知道去了哪兒。
想到這,他急急忙忙就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嘶!」力氣太大了,扯到了肩胛上的傷口。
仰頭,深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壓下那道劇烈的疼痛才又抬腳下了床。
客廳和廚房也一樣是黑漆漆的,甚至連一盞壁燈都沒有開,問筠並不在家。
她去了哪裡?
夜已經很深了。大概了有七八點了吧。她一個小女人,孤身在外該有多危險。
許清堯頓時急得慌不擇路,還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套著一件睡衣,就即刻往外走。他想要出門去找她。
正要拉門把,大門卻從外面打開了。
「清堯哥哥,你起來了?你要去哪裡啊?」
見到她毫髮無損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許清堯不由地鬆了口氣,卻頓時火冒三丈:「你去哪了!這大深夜的,說了多少次,不要在夜晚自己一個人出門!為什麼不聽!為什麼總是不聽我的話!」
相識一個月,結婚三年,他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重話,甚至連半句呵斥也沒有。
他一直把她當做了心頭寶,揣在手心,不管別人怎麼看,他只管將自己往死里寵。
她常常跟江河說,到底何德何能,這輩子能嫁給他,嫁給一個把自己寵成公主的丈夫。她究竟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