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堯直立著,「阿筠,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的。」
她卻瞬間淚流滿面。
那輪,從前從青蔥東山後頭升起的皎潔圓月,在這面無邊蕭索荒涼的山林里,一片又一片地爆裂,隨著晶瑩淚花飄浮在半空中。
碎裂,碎裂,再碎裂。
「好了。跟我走。我會一直保護著你的。」
「……」
她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明明他還是以前的他,眉目清雋,黑眸低垂間,仿佛有清澈溪流在轉動。
然而此時,當她仰望著他,透過他的眼,惟有一片死寂的冷漠和荒涼。
這樣的許清堯,她無疑是陌生的。
顧經年派出的醫療擔架就在離他們二十米開外,兩個刑警手拿盾牌全副武裝擋在最前面,正等待他和a的鬆口。
a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心裡早就篤定了許清堯是不會放掉手中獵物的。
果然,許清堯再次道:「好了。有什麼,我們回去說,現在跟清堯哥哥一起走……」
問筠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她明明已經感覺到筋疲力盡了,卻一手揮掉了他朝她伸出的手。
向後退了幾步,在他的正前方停住。
「許清堯,我再向你請求一遍,我求你,我求求你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我立刻就跟你走,你要我幹什麼都可以。求你放了她……」
他垂下頭。
長而顫的睫毛粘了不少潔白的雪沫兒。
他站得筆直,一聲也沒吭,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黑曜石般的眼定定看著她:「不可能。阿筠,我不可能放掉她。」
問筠跟地上的女人之間,許清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除了死,沒有什麼阻擋他去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