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堯和皇甫厲已經死了。
所有證據,隨著死人的腳步漸漸遁失。
天冷得很,穿著軍用靴子的雙腳扎在深入數尺的積雪中,張子騫心裡忽然莫名覺得有些發顫。他搓了搓雙手,朝嘴裡呵了口氣。
「現在怎麼辦,隊長?」
顧經年沉了沉眸子,「到許清堯和皇甫厲的家中瞅瞅。」
「你怎麼來了?」顧經年帶著人回到死者陳屍的地方,便見到無鳶提著工具箱,踏著雪,朝他們走了過來。
「顧隊長,只要現場出了人命,我作為省廳法醫科科長,就有責任下到現場查看。」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才過了這麼一會兒工夫,她對他的態度悄然轉變了。
仿佛寒風吹過,從前那道摩挲在兩人耳際的暖流,就隨風而逝了。
他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才好。那遠處正停著她那輛白色的雪佛蘭。
無鳶已經蹲了下來,打開箱子,從裡面取出口罩戴上,又取出一副白色手套,套上纖細的手。
從死者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把底下大片白岑岑的雪地染紅了。她穿著高跟黑色靴子踏在上頭,突然覺得腳跟泛起了一陣劇烈的痛,隱忍地眨了眨眼眸,垂著白色口罩上的濃密睫毛動了動,才伸手把死者屍體的姿勢擺弄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