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鳶醒來的時候,病床邊沒有一個人。顧經年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右手還扎著一根極細的針,她慢慢地動了動手指,有些麻木。被推進這間病房時,她還很昏沉,略略摸摸聽到醫生說了句不礙事,只需吊瓶抗敏針水就好。現在抗過敏針水已經滴完了,她也不知知道睡了多久,頭頂上還掛著小半瓶葡萄糖。針水細細地從中間那個管子裡冒出來,滴得極慢。
漸漸地,有些乏了。
又沉沉睡了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她聽到有人壓著嗓子在講話。
「醫生,她怎麼還沒有醒?」
「哦,這個顧先生,您請放心,這個抗過敏藥因為患者身體關係,有些人服用了會明顯感覺疲倦,會睡過去很久。等藥效過了,就好了。」
醫生儒雅的聲音,又包含幾分敬畏。
無鳶徹底醒了。
很快,房裡又安靜下來。病床的一側突然凹陷下去,一道愈來愈近的呼吸打在頰上,熱熱得漾。無鳶突然把眼睜開。
顧經年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醒來,低俯著的上身頓了頓,看著她漆黑的瞳仁,靜默了一會兒,才在一旁坐了下去,低笑著:「調皮。」伸出一隻手指輕輕颳了下她小巧的鼻頭。「怎樣,現在感覺是不是好點了。下次,你該知道不是任何東西都能胡亂吃了吧。」
鼻子翕動了下,她看著他和煦的俊臉,「還好。」
一時兩人都靜了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