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見狀,不動聲色夾了一隻大龍蝦,手指極快地剝掉皮放入她的碗內,方執起餐巾擦了擦手,一系列動作行如流水。
寒若翾面上的笑意僵了僵,隨即扭頭至另一旁。
李站笑了,「顧隊長,衛科長是您的女朋友吧?長得真是漂啊!」
「李院長,謬讚。」顧經年客氣地笑了笑。
「哈哈哈!」李站會意一笑。
無鳶碗中的大龍蝦不知該吃還是不該吃。但是她從小就愛吃龍蝦,卻偏偏不會剝殼,非要雙只手吃得油光滿面才肯罷休。因此她從不在公眾場合吃龍蝦。方才這個男人有那麼一瞬間看透了她的窘迫。
酒過三巡。
李站便問出了本次聚餐的主要目的,「顧隊啊,這個案子什麼時候可以破啊?能不能快一點?心臟外科如今出了一個這樣的命案,下午幾乎一半的患者都申請轉院了。再這樣下去,醫院就要倒閉了!」
顧經年低垂著的眉眼有些肅穆,只說了一句:「時機未到,不可勉強。」
飯後,顧經年安排敖拜把寒若翾送回酒店。
無鳶被他拉上那輛深灰色賓利。
寂靜車廂里,街角的霓虹燈透了進來,灑在他漆黑西裝外套上。他正俯身給她系上副駕駛座的安全帶。
無鳶突然升起一絲要與他背道而馳的賭氣的想法,於是拍掉了他的手。
「你怎麼……」他驚訝地抬起頭看她。
「不用你,我自己會。」
他還沒有從驚訝中反省過來,仍舊那樣怔怔地看她。
然而她冷淡疏離的口氣令他很快頓悟。
「小鳶,你在生氣?」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看我?」
「……我眼睛疼。」
「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
「唉,你真的在生氣。」顧經年低低嘆息了聲,也不急著給她系安全帶了,一把撈起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把頭顱擱在她微涼的頸窩裡。「為了什麼生氣?」他的嗓音低沉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