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鳶愣愣地抬頭看他,眼中的濕意忘了收斂掉下一顆淚來。
顧經年把車開到一條靜僻小巷。熄火,解安全帶,伸手撈起她抱在自己腿上,額頭緊緊抵住她。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無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心裡的感受,否則我一定不會帶你來這兒的……是我不好……我做事總是太霸道,為人脾氣又太壞。小的時候,我父親擔心我把性子養壞,把我扔在一個老書法家那跟著他練了幾年的字,受了些苦,但也總算不再對人惡言相向了。可是,我卻三番兩次叫你傷心垂淚、讓你無措恐慌……無鳶……別哭好嗎,原諒我的混帳……」他黯然的目光從她瑩白的耳垂一點點挪到她不斷撲閃著濃密睫毛,在她耳邊喃喃道。
「我想我爸媽……我真的好想我爸媽……我……想他們……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對他們……他們什麼壞事也沒有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們……我記得那天夕陽的顏色,記得長街人潮湧動,記得火光熊熊,卻再也不想記住他們生前最後痛苦的慘叫……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束手無策……我這雙手破解過不計其數的屍體,演繹過深不可測的方程和推理,惟獨拯救不了自己的至親,我還要它們有什麼用!」她突然失去控制,淚聲俱下,猛地甩出自己的手拍打在冷硬的車窗上。
顧經年大驚,急忙去抓住的她的手,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白皙的手背因摔打在玻璃面上,已經很快紅腫起來了。
他的心在抽痛,看著她的眸色溢滿了濃濃的震驚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