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張偉民亂成一個老倉鼠,連中彈傷員上崗這麼事竟也覺得很稀疏平常,不加以阻擾,反而覺得慶幸自得。
所有人以為,顧經年掌握了一切,迫在眉睫的案子不過是時間問題。
就連張子騫也這麼覺得。
直到這天傍晚,他和張廳還有汪醫生敲門進來碰見顧經年坐在後背椅上,扶著椅架子,一手撐著玻璃桌面,敞著腔子在大口大口吐血,他知道了就連眼前這個男人也是沒有辦法破案。
心不禁沉沉掉了下去。
顧經年的傷口在這一陣賽似一陣的咳嗽中,醫生縫得頂漂亮的線口全蹦了開來,叫他那件雪白襯衫全染紅了。
當夜,他就發起了高燒,顧景行派過來的蘇醫生給他在辦公室注射了點滴,高熱依舊久久不退。
張廳有些不忍,說:「啊經年,怎麼搞呢,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著還是回去養養吧。」
桌面上、地板上、白板里撒了釘著一張張資料的紙──紅色的筆、藍色的筆、黑色的筆在密密麻麻的字里圈了一個又一個圈,可以看見寫字的人並沒有個頭緒。
汪醫生也附和,「顧隊,身體重要,什麼也比不上身體健康啊!」
他上前一張一張拾起地上散落的紙張,整理好放在桌面上,注視著顧經年那張因為高熱和疼痛變得慘白不已的臉,低低的道:「你就好好回家修養吧,我一定,會為你做好這一切的。」
顧經年睜開眼,眼裡有不盡的執著,他沉下臉道:「無鳶還在他手裡一日,即使叫我死,也不可能放手!汪醫生你經歷過我的痛苦嗎!一天下屬死傷三人!最愛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而你們叫我停下?呵呵,到底是真的體貼我,還是──另有目的不想破案?」
不知是不是高燒的緣故,他的口氣簡直咄咄逼人,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