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兒子姓陳,而你姓池?」
「……因為小羲不是我親生的兒子,妤搖嫁給我的時候,已經懷他兩個月了,妤搖也不肯跟我說,孩子生下來就跟她姓的。」
「好了,沒什麼問題了。」顧經年合上筆帽,把鋼筆插進那件亞麻色條紋西裝上衣口袋,把本子遞給張子騫,說:「給我一個口罩。」
遲武的家是那一間格局不小的二層帶露台的別墅,房子中間被花園環繞,外頭插了一圈刷了一層白漆的柵欄,正對著房子正門的那一面柵欄塗著血色代碼。
現場封鎖起來,江河拍下了第一手資料。
相片交到顧經年的手裡,他低頭看了看,說:「陳羲昨天在學校吃了什麼?」
江河立刻取出平板電腦,半晌說:「學校飲食都是統一的,早上是豆漿包子,中午咖喱雞塊飯,外加一個紫菜湯,他晚餐沒吃。據值班老師說,當天陳羲吃完中午飯後立即出現肚子疼的現象,老師叫家長來接走他了。」
「嗯。」
顧經年皺著眉,沒再吭聲。微光照得他的臉慘白慘白。
柵欄上的血色代碼,跟前幾次的案發現場沒什麼兩樣,都是由點和破折號組成的陌生代碼,每一次都不一樣。
「那個車禍肇事者不是已經被射殺了嗎?怎麼代碼又出現了?他們當中一共有多少個人參加了這次謀殺?奇怪,他並沒有殺掉陳羲,而是綁走了他……他難道想勒索池先生?」
「你不該這樣想,要換個思維。」汪國良不知什麼站到他身邊,他現在換上了長大白褂,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感覺。
「兇手的殺人手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有時候他的心理地圖發生了改變,殺人的計劃也會隨機改變。但是──這些代碼沒有改變。」
張子騫說:「媽的,老子從來沒見過這種符號,根本無法破解!」
汪國良冷笑道:「瞧,他就是這個意思!一天不解出密碼,對方就會更加囂張,殺戮也就不會停。」
「顧隊,你說呢?」
顧經年挨在高高的柵欄邊上,雙肘靠在被雨水澆灌得表面光滑的木板上,那件亞麻條紋西裝手肘的位置擦了些青苔的顏色,他抽出一隻手打了一根煙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