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狂妄,竟把她的骨灰從老家遷到城郊墓地,這種低級的錯誤對於一個殺手是致命的。就在你午夜行動把遲武擄走的時候,我們早已經趕往城郊相反方向,長椿郊墓地──你埋葬黃曼曼的地方救走了陳羲。不然,你怎麼可能會乖乖上鉤呢?」
隕星突然激烈慘叫一聲:「你把我的曼曼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顧經年看他眼光就像一隻怪物一樣,垂頭用手拂去西裝上的塵土,漫不經心道:「我只是讓她落葉歸根,長眠地下。」
「不……!你把曼曼還給我!她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能從我手中把她奪走!」他渾身是血,還使勁掙扎,只可惜手上了手銬,再掙扎也沒用。
「黃曼曼你不要再妄想了,說吧,幕後主使者是誰?是誰,綁架了衛法醫?」吐出最後幾個字時,顧經年臉色冷得發寒。
隕星跪在地上,喪心病狂地笑,淚眼橫流,雙肩一顫一顫的,他抬眼:「怎麼拉,你的小妞被綁架,害怕拉?是不是,特別痛不欲生?特別,束手無策?整個人要死不能死的樣子?啊?是不是啊?」
「正經點,問你話,小心老子以後有一百個法子整死你!」張子騫踢了他一腳。
「哈哈哈……」
「我不會告訴你的!對於我們這種人,信仰就是我們的天,從前我們什麼都沒有了,活得連狗不如。後來我們有了信仰,才開始感覺,自己像個人,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你們這群人,高高在上,抬手就能判人生死,其實真的有那么正直嗎!為什麼偏偏是曼曼?為什麼死的人,偏偏是她?」
「我恨啊,我恨!這個世界,根本太不公!」
顧經年緩緩轉身,望著遠處那片黑沉的天,冰冷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人活世上不如事之七八九,能與人言一二三都無,才算坎坷。不管你出於什麼動機殺人,都不能成為自己狡辯的理由。如果一個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談何信仰?在我看來,信仰,不過是懦弱的藉口。」
「不!不!不准你再說了!住嘴!」隕星痛哭流涕。
「押下去!」
一群警員把隕星壓下鐘樓。
張子騫這才擦擦汗水:「隊長,無鳶到底在哪?」
身後沒有聲息。
他微訝,轉身。
「隊長!」卻見顧經年暈倒在地下,西裝底下的白襯衣已經染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