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鳶從醫院裡醒來的時候,是日出的第三天。
她是被鼻子裡充斥的消毒水弄醒的,唔了幾聲,緩緩睜開眼睛。
沙發上看報的男人手指微頓。
剛醒,視線還很模糊,她足足瞪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有一分鐘那麼久,直到確定眼裡看見的醫院瓷白的牆壁時,才緩緩轉頭,看到了坐在沙發里報紙遮住臉面的男人。
看不清臉,但是她一眼認出了是屬於他精瘦的身材。
「……經年。」她那麼感動地叫了聲。
害怕,這又是個夢。
男人把報紙放下,露出一張清雋絕倫的臉,面無表情,「醒了?」
無鳶鼻子眼眶一齊酸下去,只是忍住沒流淚:「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我不在這裡,該在哪裡?」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他現在很不悅,「我怎麼會在這裡的,我不是在……」
顧經年放下報紙,朝她走來,站在床頭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漫不經心道:「怎麼,被我救了出來,是不是很感動?」
「嗯嗯……很感動很感動……」她很乖巧地順著他的語氣講下去,沒想到是他救了她,她放出那張訊息的時候,遲遲沒看見動靜,她險些以為她就這樣了,此時脫離險境竟喜極而泣。
現在她完好無損躺在他身邊,時光這樣美好,她伸出一隻手要拉住他的手,雖然已經過去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他面色冷淡,絲毫沒有要拉她手的意思,臉上卻一片陰沉,「你說呢?」
「……我不知道。」
「那就繼續睡醒再說。」他說完,竟這樣轉身出去。
「餵。」她有些委屈地叫住他。
哪有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