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許如雲略微顫抖的聲音。
「阿經……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她……X夫人……已經死了呀……」
顧經年冷冷道：「不准這樣叫我。」
許如雲紅了眼，「可是我以前就是這麼叫的呀……」
他冷嘲出聲：「你也會說是以前，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以前的那個許如雲是善良可愛的，現在……哼，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連無鳶室友的爸爸，你都敢出手殺人，我恨自己沒能早點發現你兇惡醜陋的面孔。」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男人不聽解釋，許如雲悲愴地跪倒在地，清澈的雙眸慢慢溢滿晶瑩的淚水。
他看得煩躁，用鑰匙打開門，把手中一直提著的檔案袋扔給她。
「你自己看，到底是不是我冤枉你了。」
許如雲身軀一頓，一疊相片從檔案里滑了出來，伸在半空的手微微顫抖。
「……你一直在監視我？」
她倏地抬頭，眼裡的淚水逼了回去。
顧經年抿著唇，神色凜然，不說話，但是嚴肅冰冷的表情默認的一切。
「呵呵，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顧經年冷冷一下，十分佩服這個女人這時候還能哭出來，演技真好呀。
他負手而立，冷目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指了指檔案袋裡的醫囑。
說：「從上個星期開始，你借鬧肚子，每天中午十二點上洗手間，一蹲就是一個小時，每次都是用同一個廁所。」
許如雲突然神色激動，「用同一個廁所怎麼了？難道我連上廁所的權利都沒有嗎？再說，我被關在精神病院裡，哪裡有機會走出去，更別說殺人！」
顧經年扯嘴冷笑，「別急，我都還沒有說完。天空精神病院離國貿大廈不過半小時的距離，以你的智商，不需要花費15分鐘，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那我又是怎樣出去的呢！我上廁所的時候，都會有人在外面候著，我根本出不去！」她大吼，無力地笑了下。
「你當然出的去，」顧經年嗤笑一聲，「自從半年前我和周隊一起在殯儀館實行抓捕行動後，一直心存疑惑，X夫人怎麼會死的那麼乾脆？你們不是說她催眠的功夫一流嗎？怎麼不催眠？直到今天這件案子的出現，我才重新審視了之前的思路，你就是傳說中的X夫人。」
「你失蹤了九年，今年31歲。而杜蘅，今年才20歲，你很可能比杜蘅進入組織的時間還要早，他死前口中催眠術最厲害的人，不是張可青，而是你！九年前，張可青將你擄走，教授你最好的催眠技術，只是她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天賦異稟，學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後漸漸控制住張可青，變成你們當中名副其實的NO.1！」
「所以，你才有機會，在每天中午利用上廁所的一個小時裡，對看守你的護士催眠，使她在衛生間外的走廊椅子上睡著，等你完成了狩獵，她就會甦醒，並且完全不會記得被你催眠的事。」
許如雲笑了，是那種很滄桑的笑意。
沙啞道：「可笑，真可笑，我為什麼要花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去尋找目標，然後才下手，你的邏輯，明顯不通啊！」
顧經年眯了眯眼，周身的氣息冷了起來。
「因為今天是11月25日，與無鳶爸媽過世是同一天！無鳶爸媽，也是你謀殺的。我翻了當年的檔案，司機是酒醉，才導致的車禍，但是離奇的是，後來的屍檢，法醫的報告中稱，他體內的酒精含量，不足讓他神志不清。唯一的可能是，你對她實施了催眠，借他的手殺掉無鳶。」
「笑話！我為什麼要那樣做！我蠢嗎！」
許如雲始終不肯承認。
盯著顧經年笑，「別以為，你仗著自己幾分聰明，就能定我的罪！證據呢？定罪是要講究證據的！你沒有證據，憑空推測，會壞死人的！」
「我當然有證據。」顧經年不咸不淡道。
她瞳孔一縮，輕飄飄笑了：「那就拿出來。」
他從頭裡掏出一張尺寸不大的照片，照片裡，一個體態嬌小的女人在烈日當空的街頭橫穿馬路，左邊是正在修建中的國貿大廈。
「你……你怎麼會有……監控器不是已經壞了嗎……」許如雲臉露驚恐，聲音泄了半分。
顧經年冷冷打斷她的話，「就算再聰明狡猾的殺手，我想你也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作惡這麼多，不是每次都能逃脫過去的。這張照片，是一位在街拍的攝影師無意中拍到的，當然，你可以怪自己為什麼要長得像只妖精，攝影師把照片放到微博里，不出半天，轉發過萬，成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不！不！不可能！我已經很隱秘了，不可能會有人看見我的……」許如雲瘋狂地跳了一起，面目猙獰，一記泰國寸拳朝顧經年襲來。
顧經年雙眸幽深，女人凌厲的拳風離自己不過五厘米，身軀一歪，單手將她撂倒在地。
他一隻腳將她踩在地上。
從來沒有想過，不過十年，一個人的際遇怎麼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人心，怎麼會這麼醜惡。
「不過你承不承認，那剛的對話已經錄了音，我們會請來世界上最好的測謊師，來分辨你的謊言。另外，時間也這麼久了，我想你已經忘了，一年前，你殺死付景亭的時候，在他豪宅落地窗上留下的那枚完整的唇印，至於你們孤男寡女在別墅里都幹了些什麼，我不感興趣，來這之前我已經讓技術人員著手處理了，不到明天，一切將會揭曉，這個世界，沒有人會長有一模一樣的嘴唇。」
他放開她，一群警察從外面蜂擁進來，將許如雲扣上手銬。
「哈哈，你還是沒有足夠的罪證！你抓不了我的！不出三天，我就會被放走！」
顧經年緩緩回頭，深邃的目光像淬鍊了鋼鐵那樣，輕輕勾唇笑，「哦？是嗎？我沒有證據？拿你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