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剛剛,腳好像又扭了扭,痛。
「陸淮深……你等等!」
她攔在他面前,義憤填膺。
「剛才為什麼要讓我出醜?」
她的口氣很沖,臉頰也因為生氣而顯得紅撲撲的。
陸淮深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淡淡道:「我只是履行一名師者的職責。」
他的意思,如果有學生在課堂上睡覺,他就有權利去教訓教訓她。
當然,怎麼個教訓法,也可因人而異。
謝瑤聽出來了。
更氣了,然後腳也更疼了。
「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陷入愛情的女人是白痴,她的話說得很無厘頭。
陸淮深自然也聽不懂,「你在發什麼神經。」
不知道是急還是氣,面上酡紅酡紅一片,謝瑤環顧了四周,教室只有他們兩個人,放低聲音,「昨晚我們共度過良宵,今天你就想翻臉不認人?」
她這樣湊過來時,身上若有若無的體香衝進陸淮深的鼻翼。
從前在一起過,他知道這種香氣,並不是人工香水的味道,而是自然淡雅的體香。
他不自在退後幾步,眼神無波,吐出的話卻在無意識戳進她的心,「難道昨晚不是你主動的?」
冰冷,淡漠。
說話的男人,好像昨晚兩人纏綿,不過是一場露水之緣。
而她,是那個最厚顏無恥的主動方。
謝瑤的心口位置,不知怎的,忽然像被蟲子啃了一口那樣,密密麻麻的痛。
她望著頭,清澈漆黑的眼眸中,有他清晰而俊朗的倒影。
男人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疼痛,讓她暫時說不出任何話。
陸淮深見她這副表情,心裡也懊悔說出了那樣的話。
但是,男人的驕傲,不允許他承認自己是深深喜歡她對他那樣的。
不,是迷戀她勾引他的樣子。
於是,不再說其他的,只說:「回去好好做功課,用點心,還有……」
走了幾步,又側過頭來,目光沉沉。
謝瑤:「怎……怎麼了?」
他清涼的視線掠過她微愣的神情,頓在在她的腳上,不緊不慢道:「既然腳傷了,就別亂走動,不然,我可不保證下次還會這麼好心送你去醫院。」
說完就走了。
陸淮深想在謝瑤面前,維持他那個高冷默然的形象,有些事直接略過,不跟她挑明。
然而,他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東西。
古人云: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謝瑤更是女子中奇葩的奇葩。
***
自從這天過後,謝瑤就專心在家修養,足不出戶。
連日常飲食,都是莫熊帶過來的。
陸淮深連接幾天見到他過來送飯,卻獨獨沒再見過她了。
他沒多想,也正好她不再過來纏著他,反而省下許多時間用來部署些事。
白天很忙,不覺什麼。
然而,當夜深人靜,躺在床上,隔壁公寓死一般的寂靜,他才開始胡思亂想,心情煩躁起來。
她這個時候,睡了嗎,在幹什麼?
腳好了沒有?
這幾天都吃了什麼?
越想越躁,身體蹭蹭的熱。
後來,睡意全無,他掀開被子,起床到廚房到了杯水吞下。
大冷天,A市冬天很冷,涼水吞入肚,卻很舒服。
陸淮深體內的邪火才漸漸平復。
躺床,睡了。
又這樣過了幾天。
一大早,天上飄了一夜的大雪,外面白茫茫的海洋,打開窗,凜冽的風吹來,皮膚有些刺痛。
陸淮深吃完早餐,關上門,前往公司。
年關將近,公司事務繁忙,除了工作,就是睡覺,其他事也很少操心了。
沒想到,謝瑤也在等電梯。
將近一個多星期沒見,她的腳似乎已經好了。
站在那裡低頭玩手機。
陸淮深心跳得有些快,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視線原本是停留在她的腳上,等到走近的時候,頭便抬了起來,目光緩緩上移,視線往上移動,最後停在她胸口,便凝滯了。
漆黑的眸光,漸漸暗沉。
她一件百褶裸色及踝紗裙,外面罩著一件同色大衣,長發疏疏散散扎了起來,脖子上掛著一串紅寶石復古項鍊。
這樣,讓她那深V的胸,顯得更白更誘惑。
謝瑤渾然不知,身邊站了個陰雲密布的男人。
實際上,她握著手機,一隻耳朵掛著藍牙手機,看著Backlight樂隊的直播現場,正爽著呢。
這幾天,她一直閉門不出,一則養傷,二則,要為新劇做準備。
昨天,莫熊預約了家庭醫生過來檢查,腳已經差不多好全了,可以正常走路了。
今天是去劇組拍戲的。
陸淮深見她全程盯著手機玩,連個眼神都沒掃過來,又見她穿著暴露。
頓時,大男人主義深沉脾氣發作,臉色陰沉得不行。
重重地咳了幾聲。
身體也往前幾步,裝作摁電梯鍵,實際上,謝瑤早前已經按了,電梯忙碌中。
謝瑤終於發現了他。
陸淮深餘光瞥到,心底暗暗期待。
多日不見,她應該會想往常那樣撲上來,沒個規矩地纏著他吧?
但,他等了好久。
謝瑤也只是最初地抬眼掃了他一下,又面無表情地低頭,玩她的手機去了。
陸淮深不滿了。
她,這是拒絕跟自己說話?
還擺臉色給他看?
然而,悶騷又高冷慣了的陸先生,死也不會想到自己是怎麼得罪眼前這個女人的。
因為,此刻,他整個人快要被怒火和嫉妒啃噬得發瘋。
她是他的女人,然而,她卻穿成這個樣子要給誰看!
坦|胸|露|乳。
簡直不知羞恥!
電梯來了,謝瑤扯下耳朵,把手機塞到手包,提腳目不斜視走入電梯。
忽然,身體被一股外力一拉,整個人往後傾斜,跌入一個寬厚熾熱的胸膛。
「啊!」
「你就打算穿成這個樣子拋頭露面?」耳邊傳來一陣極度陰冷低沉的聲音。
在陸淮深看不到的地方,謝瑤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眼眸很亮很亮。
轉頭,卻不悅地瞪著他,「你幹嘛!抓疼我了!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