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望著那人一字一句,水晶般的眸子漾著微寒的光,她緩緩說道:「堯光白不辭辛苦,奔波八地,布下陷阱,一一逼燃起所有穿雲火箭,只是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您,唐緹騎!」
唐七星剛端起茶杯,似乎想要喝口水,聽到雲西的話,捏著杯蓋的手指驟然一松,隨著叮的一聲脆響,杯蓋重重跌在茶杯上,濺出些許茶水。
他仰著頭,青腫的的臉上浮出一抹冷笑,「雲書吏此話何意啊?有話不妨直說!」
雲西垂眸淺淺一笑,「唐緹騎莫急,雲西一直都很直。」
她驀地斂了笑,抬頭直視著唐七星,目光奕奕,「只因唐緹騎帶著一隊人馬,那是為伏擊堯光白,而精心準備的奇兵。如果真的教堯光白碰到了,屆時里有楊府高手背弓帶盾,外有唐緹騎精兵強將包圍抄底。就只憑些石子雨的小把戲,堯光白根本困不住馬隊。著了火的馬車也就同樣跑不出去。」
臉部受傷的高個領隊不覺睜大了眼睛,有些怔愣的喃喃說道:「對呀,咱們的計劃一開始就是里外夾擊,那樣堯光白絕對占不到便宜。只是援兵被假信號拖住了。」
高領隊越說越覺惋惜,「要是能及時出現,即便馬車衝去了,外圍援兵也能及時跟上,絕不會給堯光白留下搬箱子換箱子的時間。」
聽到此處,雲西溫笑著接口道:「這位領隊說的沒錯,也有錯。」
奚岱倫急躁的一拍大腿,「雲書吏你就直說嘛,哪有錯,哪沒錯?」說著他又拍了一下大腿,「都知道我這暴脾氣,真是聽得能急死幾個人!」
殷三雨拍著他的肩,打趣道:「這就著急啦?我看堯光白這次的計中計,後面還有複雜的呢,你那個暴脾氣就忍著點吧。」
雲西笑著說道:「八隊領隊說,一旦咱們裡應外合的計劃全部實現,堯光白絕對偷不成寶,這句沒錯;但說,堯光白換掉了被苫布燒得烏漆抹黑的真箱子,這句有錯。」
雲西轉而望向唐七星,眸中笑意愈深,「因為堯光白根本沒有換箱子,他也沒時間去換箱子。」
「沒換箱子?!」奚岱倫臉上橫肉一顫,「沒換箱子,那箱子到楊大人那兒怎麼是假的,怎麼打不開鎖?」
唐七星回望著雲西,臉上疑雲頓時舒展,「因為,他換的不是箱子,他換的是整駕馬車!」
雲西微笑著頷首,「不愧是唐緹騎,說的一點沒錯,堯光白換的,就是整輛馬車。」
奚岱倫吃驚的望著雲西,卻在說不出一句話。
「這樣的推論,根據有二。首先受了傷,又受火驚嚇的馬車速度及快,對與堯光白來說,要追到不難,但是第八隊很快就反應過來,兵分幾路,廣撒網的大面積急急追查。時間非常緊迫。」
雲西又轉向楊拓,「那些箱子又十分沉重,即便是假的,箱子裡也必須裝上等重的石塊來充數。所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搬換一個人根本抬不動的箱子根本來不及。」
楊拓不覺點點頭,雲西說得的確是事實。
「其次,堯光白要想換箱子,必須提前準備兩個黑漆漆的木箱。但是這些箱子應該提前放在哪裡呢?」雲西環視著眾人反問。
見眾人皆凝眉思索,又繼續說道:「受驚馬車根本不會聽他的指揮,會乖乖跑到他藏箱子的地方停下來,等著他換。」
雲西又換了一個方向,「又加上,他用火箭傷了兩名馬夫,雖然沒傷到要害,但是馬夫重傷之下,勢必會精神恍惚,不能分辨馬車與馬車的細微差別,所以真相應該是這樣的:
他提前在密林外圍安置了兩輛馬車,在馬臀山射了箭,給馬蒙上了眼睛,韁繩綁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