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環視著眾人說道:「這一點就是對與堯光白來說,寶物的存放可以簡單到,讓他輕而易舉的偷走。要知道,開鎖,堯光白堪稱小偷行業里的王中王!」
眾人面面相覷,不禁陷入了沉思。
的確,對於堯光白這樣的飛天大盜,什麼樣的鎖具基本都是形同虛設。
楊拓柳葉般細長的眉緊緊皺著,他端起一隻茶碗,沉吟著問道:「那麼,只要是找到一處根本沒有人能開得了的鎖的藏寶點,就能應對堯光白?」
唐七星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分析了那麼多,我還當是什麼厲害的點,原來就是這個啊!」他捂著受傷的胸口,眼角都笑出了淚,「把寶貝藏好是根本不用分析就必須要做的事,何須這麼費勁?」
雲西卻並不以為意,她從容轉過身,注視著唐七星,眼裡帶著莫測的笑,「唐緹騎不要著急。不僅是要將寶物藏好,雲西要說的是,要將寶物放在任何人都取不出,卻又暫時安全的地方。」
她此話一出,眾人更是驚訝,除了一直淡然坐定的雲南,其他人都停了手上的動作,視線紛紛看向雲西。
「什麼叫做任何人都取不出?」楊拓放下杯子,疑惑的問道。
「三種方法,堯光白或騙,或搶,或指使人偷,寶貝即便防得再好,還是有人能取出來。比如楊大人或是楊大人請的高人就能取出。一旦堯光白變換了身份,或是有親近之人接近,大人便不能識別,那麼寶物所有的防備便就名存實亡。
大人必須尋得一處地方,把取出的可能性完全斷掉,那麼即便是堯光白來硬搶,也不會得手。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大人再徹底毀掉防護牆,安全取出寶貝。只是不知大人能不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楊拓對視了李儒一眼,頓了一會,似乎是正在猶豫,片刻之後才轉向雲西說道:「這樣的地方的確有。」
雲西的視線一一掠過眾人,最終從唐七星的身上,落到楊拓臉上,「大人不妨說出一議,如果可行,能保證萬無一失,雲西再與眾位商議外圍的護衛事宜。」
「那是一面銅牆,其實也不是別的地方,就是為了更好的保護魯王的白練珠,而專門打造的一面暗格銅牆。就在後花園碧蓮池前的書房裡。表面上看與普通牆體無異,但實際上全部由純銅打造,內設三層機關門,由三把不同的鎖同時開啟才可以。」
雲西雙眼一亮,拊掌說道:「真是太好了,銅牆鐵壁,一旦銷毀鑰匙,堵死鎖孔,連神人都搬不走!」
末尾的楊領隊吃驚的說道:「什麼?不僅要毀掉鑰匙,連鎖孔都要封死?那不是連咱們自己人都取不出來了嗎?」
楊拓也十分憂心,「雲書吏,你這個方法的確不妥吧?要是連我都打不開,最後怎麼去檢查白練珠還是否安在?」
雲西笑笑說道:「只要在封存寶物時,只有您一人在場,確保寶物的確安然在里。那麼後面鎖不開啟,那麼寶物就一定在。」
「不對不對,雲書吏,」唐七星擺擺手,打斷了雲西,「你這個方法怎麼聽怎麼覺得瘮得慌,那銅牆鐵壁如此堅實,後面即使沒有了盜九天的威脅,大人自己都取不出來了。這要是楊家自己的鎮宅之寶,還說得過去,但這是兗州魯王的寶物,而且還必須時常要取出來用奇珍異獸的血來保養,取不出來,一旦保養不當,損了靈珠,日後要怎麼向魯王交代?」
他又道,「而且盜九天我是最了解的,一旦九天之後,他還不能得手,他就會退走不再出現。要知道他盜九天的名號,並不只是說他盜術高強到能上到九天神宮去盜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立誓盜寶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九天。所以九天之後,他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儒也插口道,「雲書吏,那鎖孔一旦堵上,日後要拆掉整面銅牆勢必會耗費功夫,弄不好,就會傷及牆裡的寶貝。」
雲西眉梢跳了一跳,視線掃向唐七星,淡淡一笑,「那依唐緹騎之意,面對堯光白又該如何怎麼做呢?」
唐七星站起身,先是朝著楊拓抬手一揖,示了敬意,才轉向雲西,拱拱手,微笑著說道:「本來之前的事,責任都在唐某人身上。唐某不該再多言。但承蒙楊大人不棄之恩,今日還能坐進這議事堂,還能與雲書吏共議防敵之計。那唐某人也就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緹騎但講無妨!」楊拓單手向前一伸。
任誰都看得出,能讓楊拓禮敬三分的並不是唐七星的本領,只是他南鎮撫司錦衣衛的背景。
「其實我的計策,根本談不上什麼計策,不過是在雲書吏意見的基礎上,稍作改動。」唐七星謝過了楊拓,坦然笑道。
「哦?」雲西似笑非笑的望著唐七星,問道,「敢問唐緹騎,是怎麼個改動法?」
「雲書吏說的是銷毀鑰匙,堵死鎖孔。既然銅牆那麼堅實,又要三把鑰匙同時開啟才能打開,也就是說銷毀了鑰匙,就已經毀掉了短時間內,任何人開啟的可能。所以銷毀鑰匙可以,堵塞鎖孔,就不用了嘛。」
楊拓摸著眉毛,思量著說道:「的確,這三把鑰匙一旦銷毀,即便是天下最神的神偷,沒有三五天也撬不開鎖。這樣既可以保證白練珠的萬無一失,更可以在事後還有撬開銅牆的可能。」
雲西也沉下了目光,緩緩坐回自己的位置,思量片刻之後,才抬起頭,看著楊拓,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吧,就依楊大人與唐緹騎的意思,只銷毀鑰匙。」
楊拓面色這才緩和了些,「那麼人員護衛安排,雲書吏會怎麼安排?」
「首先,清除楊府內所有閒雜人等,只留下楊府內部的家丁僕人與衙門身份明確的捕快兵丁。今日起,今到第七日,整個楊府不許一個人進,也不許一個人出!」
雲西的聲音紅亮清晰,一句一句說得有條不紊,「家丁護衛護在後花園書房外圍,密集巡邏不留死角。兵丁捕快設在楊府外面,嚴密監守。不僅要護衛圍牆大門,更要提防上空,以防堯光白會從別處房頂飄然躍進楊府內部。」
李儒望了一眼楊拓,才轉向雲西,說道:「這些都沒有問題。但只是這麼簡單嗎?」
雲西又喝了口茶水,才點點頭回答道,「只要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清空所有無關人員,確保楊府不再有人進出就能行。」
唐七星哂笑一聲,「這倒是十分的省事簡單。」
雲西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無論是黑貓白貓,能逮到耗子就是好貓。無論簡單還是複雜,能防住堯光白就是好計謀。」
楊拓沉默了片刻,好一會,才抬起頭,犀利目光盯住雲西,「好,就依雲書吏之言。」
他又轉頭對李儒吩咐道,「李典吏,煩勞跟府里安排一下,一切都按雲書吏之言。」
李儒站起身,拱手一揖,「楊大人放心,屬下必會審慎布置。」說完他又向眾人餞了別禮,轉身走出了房門。
楊拓又轉向坐在末位的楊姓武領隊,沉聲吩咐道,「在府內護衛的江湖高手,也勞煩兄長甄別一下,只留下極為心腹的,一半護衛家父,一半留下帶領家丁護院即可。」
楊領隊應聲站起,叉手行禮,「公子放心,在下一定挑選最可靠的高手。」說完也站起身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