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岱倫帶著一眾兵房的兄弟,正在晃晃的燭光下激烈猜拳。
是他們出手太快,還是我已經喝醉了?
為什麼他們揮動著的手都帶重影?
我揉了揉眼睛,鼻子卻忽然一癢。
「啊欠!」
「殷頭,您怎麼了?著涼了?」坐在我身旁的胡勐,一邊用嘴撕扯油膩膩的雞腿,一邊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我。
我抹了抹鼻子,轉臉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人在罵我。」
不是我矯情,實在是今夜打得噴嚏真的有點多。
胡勐咧著他那張沾面油脂的大嘴嘿嘿一笑,拱過身子,用手肘點了點我的胳膊,「沒準是哪家的小娘子在念著您哪。」
我抬手就勺了他後腦勺一下,沒好氣的笑罵道:「灌兩碗馬尿,就開始胡嘞嘞。」
這時,圓桌上又端上來一盆主菜,正是那日在楊府吃過的八仙過海鬧羅漢。
胡勐頓時來了精神,大手一撇,扔掉啃得一半的雞腿,抄起筷子就開始搶菜,吃得那叫一個山呼海嘯。
望著那盆熟悉的主菜,我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因為那一日,她在楊府吃這道菜時的場景忽然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不知怎的,心裡忽然一沉,剛才還滿滿當當的食慾,現在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
難道,我這個滕縣多年來的最硬的硬漢,最強的高手,就這樣,被她花一般燦爛的笑顏給瞬間收服了?
「三雨兄!」
她清脆的呼喊一聲聲縈繞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我忽然就有點不甘心。
就在我神遊太霄之際,一隻纖細的手忽然從後面,搭住了我的肩。我回頭望去,卻小小有些吃驚。
這人怎麼這麼不識趣,又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