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像是什麼專供尊貴客人享受清淨的雅間,也不像是後廚什麼的雜物間,倒像是供人休息的內間。
李儒走到了一扇裝潢普通木門前,他抬手敲了兩下門,修長白瘦的手指在深褐色的木門上扣出悶悶的聲響。
雲西眉目微動。
李儒抬起手的一剎那,質地上乘,絲滑柔軟的衣袖恍然滑落,露出他一截白如蓮藕的手臂。而就在那纖細的手臂內側,赫然出現了一小塊嫩嫩的紅。
對於這一塊紅,雲西再熟悉不過。
擱在現代社會,這種出現在人體皮膚上,銅錢般大小,紅嫩的色塊,被人戲稱為「種草莓」。
學名,吻痕。
雲西忽的就回憶起殷三雨喝過的那壇酒,和別人給她描述過的情景。
「楊大人親自抱扶著李工房,沒再招呼任何人,就急急回去了。」
雲西輕佻的挑了挑眉梢。
看來,他們為了對付殷三雨,自己也是下了血本。
豁出李儒,叫殷三雨隨便挑酒罈,因為每一壇酒都被下了藥。
只不過,對於李儒與楊拓來說,這樣的犧牲該是很情願的呢。
雲西仿佛都能看到一室旖旎過後,披散著長發的楊拓,隨意披著柔暖的錦被,沒有穿衣,他趴伏在兩頰酡紅,雙眼微闔的李儒身上,如水的目光里充滿愛憐。
然後楊拓輕輕的執起李儒的手臂,印上深深的一吻,留下昭示著自己領地所有權的獨特印記。
想到這裡,雲西不禁低下頭,掩唇輕咳了兩下。
特麼的,一不留神,就腦補過頭了。
對於雲西的惡趣味渾然不覺李儒,仍身形筆直的站在門後。
敲過門之後,那扇門並沒有開,須臾過後,才從裡面傳來一個年輕男子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李儒這才抬手推門而入。
雲西也一掃之前的惡搞,正了正身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步邁過門檻,走進屋子。
屋中的裝飾布局卻令雲西有些吃驚。
本來看外面的樣子,裡面也就應該是間普通的休息房或是帳房之類的地方。
沒想到開門之後,她竟然看到一派奢華的場景。首先引入她眼帘的是一扇高大的八寶屏風,鏤空雕刻,不僅雕工精湛,上面還鑲嵌著各種顏色的珍貴寶石。
那扇屏風並沒有在房間靠門的地方,反而擺在了屋子正中央,將屋子分為兩個部分。
屏風前擺放了一張紅木方桌,四把椅子,桌上還放著一套精緻的汝窯茶具,淡綠色的瓷釉宛如春池漾波。
屏風之後的裡間,竟然擺放了一張高大的拔步床,透過屏風的空隙,還可以看到粉紅色的帷幔輕輕盈盈的懸掛著。
屋中的窗子旁也都掛著粉色的窗簾,在這個陽光最足的時候,竟然嚴嚴實實的拉上了。反而要靠屋中各處的燭台來照明。
靠!
雲西在心裡咒罵一聲。
把她請進這麼一個地方來,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她述職匯報工作,明擺著就是把她當成鬼一樣糊弄啊。
就在這時,屏風之後忽然又人影閃動。
雲西眯了眯眼睛,看來故作神秘的主人公終於要登場了。
果然,一個人,從屏風後緩緩走出,步履輕慢,神態悠閒。
正是楊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