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悲催的是,腦袋瓜中的高招妙招也不是啥時候,想有就有的,就比如現在!
她真的一時還沒有什麼好想法。
每臨大事有靜氣!
她在心中暗暗默念,只要足夠冷靜,知道她現在最先要做的事,就一定有辦法!
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穩住奚岱倫與一眾兵丁的心情,叫他們不會產生任何退宿妥協之心。
這個地方,她與雲南能夠仰仗的就只有奚岱倫一眾人與幾個衙役,萬一他們動搖,瞬間叫何捕頭的人衝上來,毀奪過證據,今天她所有的付出就算白搭了。
當然也包括白白讓楊拓吃了一會豆腐。
她忽地仰頭放聲笑了兩聲,雙手還拍了兩下掌,「哎呀呀,這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呢!如此,我輩同僚更要敬忠值守,如此才算送大人一件高升的禮物。」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對著奚岱倫,不著痕跡的使了個眼色,「既然楊大人與李工房只是告訴咱們這個好消息的。那依照知縣手令,前來聚豐樓取人證物證的咱們更要加緊幹活,加緊取證。」
奚岱倫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終於反過味而來,笑著轉身又催促了幾個衙役加緊幹活。
雲西滿意的點點頭,抬手又一指站在楊拓身後的李掌柜,眯細了眸子,笑意深深的道:「李掌柜,請你這就把店裡所有的夥計都請出來。我們刑房就在此處簡單做個盤問,沒別的人,就可讓他們當即放回,誰的事都不耽誤。」
李掌柜的嘴唇登時一哆嗦,求救的目光立刻向楊拓投去。
「慢!」楊拓抬手就呵止了雲西自顧自,目中無人的安排,「本官想,雲書吏該是會錯了意,誤解了本官的意思。十日之內,符大人必然就要去州府衙門任職,那麼現在的案子,理當進行交接。雖然聚豐樓只是民間一普通酒樓,卻也是我滕縣一景。只是憑殺人兇犯殷三雨在此處喝過酒,就要將酒樓全盤查抄,如此傳揚出去,恐怕有人會說符大人在離任之前,趕緊找個富戶敲竹槓,摟上最後一筆滕縣油水!」
楊拓越說,臉上寒意越甚,語氣也越發嚴厲肅重,「我楊拓雖然只是一屆小小典史,但若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百姓家財,以查案之名,行敲詐勒索之事,就是拼出我楊拓頭上這一頂烏沙不要,也絕不會睜著眼睛,袖手旁觀!」
雲西聽得不覺挑了挑眉。
她在心裡很是佩服的給楊拓點了一圈贊。
她見過無恥的,可將無恥之事說得如此道貌岸然,大力凜然,楊拓這個水平的卻是少見。
一般,越是上位者,臉皮越厚,楊拓雖然年紀輕輕,還是個紈絝官宦二代,能做到如此,已經能夠想見他未來定然也是個無恥官途里的箇中高手了。
但是說起臉皮厚,雲西對於自己也是很有自信的。
她翹著眉梢,容色慵懶的望著楊拓,勾唇微微一笑,說道:「大人一片公心實在是天地可鑑,日月作證啊!但是呢,這其中是有誤會滴!」雲西又轉向何捕頭與奚岱倫的方向,緩步踱去,豎起了她經典的數手指頭分析法。
她首先豎起了第一根手指,「第一,此處查出的疑點,均有李掌柜親筆手書確認,相關文書都在衙門裡,一切程序合理合法。」
雲西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老學究一般煞有介事的認真說道:「第二,屬下與奚兵房過來取證,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數不清的眼睛監督之中。不會強索聚豐樓一個銅板,也不會妄自帶走聚豐樓一個人。這個替符大人斂財勒索的機會,是根本不存在的!」
李儒聽言忽然冷笑了兩聲,走出一步,橫眉冷眼質疑道:「第一條就是欺誆之語,李掌柜根本沒有畫什麼押,認什麼罪。雲書吏你這樣無中生有的信口胡說,就不怕有損衙門的威信尊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