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熱氣撲面的室溫也在瞬間降到冰點。
不僅對峙的雲西與楊拓是這般,就是趴伏在床下殷三雨也都被冷凍的空氣波及。
床下的空間雖然不算狹小,但是對於肩上帶傷,身體虛弱的他來說也是十分磨人了。
夜晚雲西與楊拓睡得正酣時,卻是他最難熬的時候。
雲西有交代楊拓被下多種迷藥的事,所以夜裡是可以休息一會的。
不過,他並不擔心自己會睡死過去,九死一生的戰陣磨練,早就鍛鍊出他支棱著耳朵睡覺的習慣。更何況身上的傷痛一直折磨著他,讓他不會完全睡死。
最終他選擇翻了個身,換了個仰躺的姿勢,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硬挺的紅薯干,含在嘴裡,才勉強闔上了眼睛。
那兩粒棋子剛一落地,殷三雨犀利的雙眼倏忽睜開。
他清楚,那是雲西對他的提醒。
他咬著牙,緩慢的翻過身子,以備雲西出現危險的時候,他可以第一時間衝出。
接下來的進展卻快得遠出乎他的意料。
楊拓剛醒就要出去,雖然說是去提親,但是他並不相信。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步,符生良已經公然與楊家撕破了臉皮,先不說楊拓只愛男色這一點,就憑著楊拓的心機與定力,也不會在這個關頭,迷險於什麼感情之中。
出去提親不過是他的託辭,他原本的計劃是迷暈雲西,令她失身,可是他的詭計沒有得逞,雲西也就沒有在身心受到他計劃中的打擊。
那麼他現在最急著要去做的是就是出去宣揚雲西自願入府,已經成了他楊拓的女人,同時將雲西牢牢囚在楊府。再去打壓雲南。
解決了刑獄推斷高手的雲家兄妹,這就等於直接卸掉了符生良的左膀右臂。
之後無論是明里暗裡,化解這次風波都容易的多了。
可是究竟如何才既能拖住楊拓,又不令楊家起疑呢?
殷三雨皺著眉頭苦苦思量著應對的策略。
要不要趁楊拓不備的時候出去,將楊拓擒拿控制住,堵住他的嘴巴,叫他動彈不得?
不行!
殷三雨很快否定了這個設想。
且不說符生良已經給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楊拓不知不覺得情況下,想辦法拖住他的行動;就是現在她與雲西的處境,也不允許他這樣魯莽。
外面都是楊家的人,而且按照楊家的作風,之後就會有僕人前來叫早。
楊拓不是貨郎李元,即使被控制,也不會輕易被殷三雨的招術唬住。萬一到時他再通過什麼暗語或是什麼機關,脫了身,那麼接下來他與雲西的境遇會十分危險。
正當他苦思冥想卻不得其法的時候,雲西那一句直截了當的「我是騙你的」便及時的截住了楊拓的去路。
雲西話音剛落,殷三雨瞬間就躬起了身子,眼睛死死盯著雲西與楊拓的腳,以防備楊拓突然暴怒傷害雲西時,他可以第一時間將楊拓制服。
屋中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熱氣撲面的室溫也在瞬間降到冰點。
殷三雨屏住了呼吸,眼睛一霎不霎的死死盯著外面兩人的動向。
另一邊,雲西說完火藥味十足的話,就不再理會楊拓的反應,逕自轉身走到臉盆架前,俯身從架子旁的小水桶中舀了一瓢水,倒進銅盆中,然後放回水瓢,擼起袖子就開始撩水洗臉。
楊拓僵直站立著,望著雲西目中無人的舉止,眼神越來越陰鷙。「姑娘莫不是在說玩笑,拿楊拓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