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坐在符生良楊洲後面的兩個小皇子,此時也被屋中這詭異的氣氛所迫,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兄弟一直端著置身事外的心情,安安靜靜的瞧著戲。心情平靜的就差抓把瓜子,啃塊西瓜了。
但是此時,饒是再不經適時,他們也都看出些這裡面的兇險。心情一時間就陡然起了波瀾,他們目不轉睛的望著雲西,再次等待著,她會如何反應。
雲西兩手舉著蠟黃紙,對比著那兩張齒痕形狀,雖然兩個齒痕角度略又不一樣,但是從大小形狀的排列上,還是能看出很多一樣的點。確是出自同一個人無疑。
攥著蠟黃紙的手緊緊攥起,指節一點一點泛白。
不行!
雲西狠狠咬了一下自己舌頭,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越到關鍵時刻越不能慌,一慌就更加看不出敵人的破綻。
每臨大事有靜氣,只有平心靜氣,理智客觀的分析,不放過敵人每一步虛招,才能找到最終的破解方法。
待到舌尖的痛感蔓延到大腦中,雲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緩緩抬起頭來,對上李儒孤傲而又充滿挑釁的視線,彎眸冷冷一笑,「李工房,就算這兩份齒痕是出自同一人,但是鄧沈氏的死亡地點確是碧蓮閣無疑。我且問你,姦殺鄧沈氏,是你一人所為,還是與楊家一起密謀實施?!」
李儒仰臉果斷回答,「是李儒一人所為!」
「那嫁禍殷三雨的事情呢?也是你一人所為?」雲西語氣越發尖利。
李儒挑眉一笑,「不錯。」
「斗酒當晚,你不是喝得都走不了路了嗎?」雲西冷笑質問,「在鄧家早就埋伏好了那些人難道也是你一人的分身?」
李儒眉梢微動,背過身,面向一旁的窗子,一手拎著茶壺,一手背在身後,傲然而立,「那些家丁,連並著殺掉王嬸娘兒子,劫走王嬸娘的那些人都是楊府家丁,這一點,我不否認。」
雲西不依不饒,「那你還是承認與楊家一同作案?」
眼見著雲西的攻勢越來越凌厲,屋中眾人都摒了呼吸,靜觀兩人唇槍舌劍的交鋒過招。
李儒回過身,望著雲西聳了聳肩,「李儒本就是楊家的表少爺,從小長在楊家,就是現如今獨立門戶了,也不過是搬到了楊家隔壁。即使這樣,為了方便兩家往來,院子裡都有通著連接兩家的小門。我跟幾個楊家家丁交好,又有什麼奇怪?更何況不用特別交好,我這個表少爺的話,他們也不敢不聽。」
雲西雙眼微眯,眸底划過一抹寒芒,「哦?表少爺的話就那麼好使?即便是叫他們殺人放火,冒著砍頭的風險做事,他們也會聽?」
李儒哈哈一笑,「自然是不好使,不過,我選的那幾個人平日裡本來就是爭強鬥狠之輩,有的甚至身上本來就背著官司,我當初收留他們不過是看他們身手好。要想讓他們替我賣命,只要拿住他們的弱點,再許以厚利巨賞就可以辦到,有何難哉?」
「楊家一兩個家丁,甚至三四個家丁好掌控,那整個楊家呢?」雲西嗤然一笑,「姦殺鄧沈氏的地點就在這碧蓮閣,而之後藏屍也是在這間屋子裡。楊家往來人員眾多,就是夜裡對這碧蓮池也是巡防不斷。
」更何況事發那兩日,楊家家主,楊老大人也秘密的回到了楊家,這麼大的幢三層樓亭,你是如何做到掩人耳目,不被別人察覺?
「更何況不僅要藏住鄧沈氏的屍身,事後更要毫髮無損的運出她的屍身,你怎麼可能做到滴水不漏,不叫楊家人發現分毫?
」你說這個案子都是你一人策劃,但是要想案子進展順利,不被鄧泓與我中途發覺,就還要何捕快在外面配合。你要挾得了幾個家丁,你控制得了何捕快嗎?何捕快之後更是直接升官成了捕班捕頭,這也是你一個小小的工房吏能夠做到的?
「你難道不覺得你所說的話,根本是牽強附會,漏洞百出嗎?你這分明就是要把所有罪名都攬在自己身上,好替楊家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