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立刻低了頭,用鬆散的頭髮遮擋住臉,「這次任務實在特殊,菱香姐另有安排,就教我跟著汪相公來看看。那三個鄉下人都被燒了,在一眾官兵面前,我又不好現身,只好從地道這裡逃出來。」
上面女子又縮回了頭,之後又是頓了片刻,沒有任何回聲。
雲西凝神靜氣,觀察著外面的反應。
時間如沙,一粒一粒滑落。
終於,井口再度出現那女子的臉,「好,你且等著。」說著,那女子便直起身子來,再度在洞口消失,可是雲西扒住的水桶繩子卻有了動靜。
開始一下一下的向上移動。
雲西眉骨一動,手中略鬆了力道,吱扭吱扭的齒輪轉動聲立刻清晰起來。
待到繩子下端緩緩出現了一個左右擺晃的木質水桶,雲西立刻探出身子,邁開一隻腳,小心翼翼的踩住邊緣。
雲南環抱雲西腰肢的手一直沒有松,雲西踏穩之後,他亦踏了上去,。
可是對於雲南的體重,水桶卻像全然無感般,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反應。
看得洞口裡面的殷三雨都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他認知里絕世輕功的定義再一次被無情的刷新。
雲西二人隨著水桶升過隧道洞口時,殷三雨一個咬牙,縱身一躍,四肢呈大字狀,便用力的撐在井中。
好在這是一口枯井,又正值乾燥的冬季,井壁沒有半點滑膩之感,手掌所觸皆是一片粗糙不平,很好攀掛。
為了掩飾殷三雨的身形,在他躍出之時,雲西還裝作腳下不穩,故意拽著井繩晃蕩了一下。
「小心!」井上女子一時吃力,矢口叫了一聲。
「碧兒不小心了,姐姐有勞。」雲西大口的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井上之人雖然嗔怪,但好在並未起疑。
但是距離上面越來越近,雲西的心也越發緊張了起來。
儘管雲南一直緊緊的擁著她,還用白色衣服遮了黑髮,但是兩個人的身形與一個人畢竟不同,越近暴露的危險就越大。
而殷三雨縱然輕功高強,但是徒手攀爬岩壁畢竟艱難,如果真發生意外,雲南還可以召喚出邪靈,爆發鬼神一般的功力,但是他卻是不能拉拽殷三雨半分。
倘若有半點不甚,殷三雨跌進井底,不死也得摔殘廢。
雲西緊緊攥著粗糲扎手的麻繩,手心的汗一層接著一層。
她在心裡默默的念著,快一點,再快一點。
井口的亮光離她越來越近,終於距離井口只有一人多高的距離,雲西驟然抬起頭來,用力一甩頭,鬆散的墮馬髻立時咧開嘴,從喉嚨里發出一陣似梟似嚎的悲鳴之聲。
隨後雲南身體一個前躍,竟抱著雲西連並著那隻水桶一同從井口中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