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白霧裊裊,沈拓和宮澧自始至終都只坐在桌前,不發一語,斟茶自酌,待到室內只余他二人時方放下茶盞。
「國公大人不應該謝謝本少嗎?」
沈拓身子半倚半靠著軟椅,幾縷碎發隨便散在身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宮澧端坐在輪椅之上,手中正輕輕扣著茶盞,「沈大少爺想本公如何謝?」
「要求不高。」沈拓抬手將銀扇擱於桌上,嘴上說著面上已斂了笑意,「三公案結束讓她走。」
「走?走去哪裡?和你成親麼?」宮澧剛觸到杯蓋的手陡然一松,杯蓋下落與茶盞相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沈少爺還看不出來嗎?她處處避著你,你又何必強求。」宮澧抬起頭來,眸中澄澈幽深,似一潭深不見底的幽冥池水。
「她去哪裡都是她的選擇,便不勞國公大人費心了。」
「閣主還真是念舊情的人。」宮澧輕笑著搖了頭。
「你也看到了,本公並沒有以把柄相要挾,她追隨於我是自願的,何來讓她走一說?」
「你真的以為你在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沒有人知道嗎?」沈拓冷聲質問,收起了一貫的不羈,滿目肅然,劍眉橫立已見怒容。
「一年前,你手下兩大情報密探——鸞風魅影領秘密任務,週遊九州十八地,在每地停留不過三五日,卻在豐州停滯兩月有餘,後歸。」
「新年之夜,她之所以會『無意間』得知自己養女的身份,完全是你有意引導之,目的便是讓她到洛陽來。」沈拓重重咬著「無意間」三個字,
「她會到洛陽來完全是你一手策劃的!」
「嵐影閣的情報收集網果然名不虛傳,鸞風魅影的行蹤都可如數掌握。」宮澧聞言不僅不反駁,反而點點頭,似乎早就料到他會知曉一切,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那模樣,讚嘆多於驚訝。
「不過本公更為好奇的是,沈閣主是什麼時候得到這些消息的呢?」宮澧明眸微挑,饒有意味的看向沈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