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也不行的,我要回家去……」說書人眉頭緊皺,說著扭頭瞥了一眼,眼睛霍然瞪大,一把撈起揣進懷裡,生怕被人搶了似的,嘴直直拐了個彎,「好嘞,官人帶路咱這就走。」
天已黑了下來,君兮也沒了再散步的興致,隨著宮澧一同乘著馬車往回趕。
「你給了他多少銀子?」回府的路上,君兮好奇的問,以至於那說書人竟連家都不回就跟了來,一路上還死死捂著胸口,生怕誰搶了他似的。
「一百兩。」
「聽段書,給了一百兩?」君兮瞪大眼睛看著宮澧,財大氣粗紈絝子弟敗家子兒怎麼說,眼前這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身外之物而已,怎比得你我性命。」宮澧輕聲笑道,「何況,鍾離應是沒有散銀了。」
君兮哽住,這真是個難以反駁的理由。
「你怎會知曉我在那裡的?」
「鍾離在十幾丈外的聽雨閣等你不到,便來瞭望江樓。你先走了那麼久,十幾丈遠都沒走過去,不是被人劫持了便是被什麼拖住了,夕陽已盡,各商鋪都已打烊,唯獨那裡那麼多人,你應該在。」
馬車行的快,天陰的也快,一行人剛入了國公府,外面便下起了淅瀝小雨,濕了青磚,朦朧了遠山。
國公府風情閣里,燭光跳躍擺動,映出室內坐立人影,閣內,說書人講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言辭之間似乎可見當年崢嶸光陰,講完已是深夜時分。
「官人,草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說書人擦了擦額頭的汗,原本能說一個月的書壓縮在幾個時辰里,可是把他累個不輕,轉念摸摸懷裡的銀票,心裡卻又美滋滋的。
「鍾離,遣人送先生回去歇息吧。」宮澧淡淡吩咐了句,轉頭看向君兮,「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君兮聞言起身,微微欠身行禮,見宮澧只把玩著手中玉石不再開口,緩步向門外走去,行至門口處突然停下腳步,「你不問些什麼嗎?」
君兮回頭看向宮澧,今日已是三日之期的最後一日,在此之前他經常會問自己查的怎麼樣了,如今大限將至,他當真如此沉得住氣?
「問什麼?沒什麼想問的,凡事自有因果,結果不重要,你盡力就好。」宮澧淺笑應聲,「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君兮聞言閉口不再多說,只道了句「告辭」,轉身已出了門去。宮澧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是信她還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