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挑挑眉微微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抬頭看向對面。
那裡八個人分列而立,黑白分明,魍魎一左一右站著,手中牽著飛爪長索,飛爪爪頭正爪在紅衣男子手臂之上。
「黑白無常?」
紅衣男子看到衣著鮮明的八個人,又回頭看了看他身後拿著劍的兩位,眉頭微蹙,「宮澧在這兒?」
黑白無常分列左右,中央空出空場,君兮在前,身後跟著一行人緩緩而來。
紅衣男子看到君兮時眉頭皺的愈發深了,「宮澧是個女人?」
「不,不是。」紅衣男子的目光在君兮身上徘徊,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弱了。」他微微搖了搖頭。
「你是什麼人?」紅衣男子見君兮在不遠處站定,高聲問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君兮冷臉看著紅衣男子,膚白若脂,鳳目半狎,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卻頂著一頭銀白雪發,與一身火紅錦衫分明格格不入,穿在他身上卻又莫名的和諧,「你是什麼人?」
「你興師動眾的綁了我,問我是什麼人?」紅衣男子詫異的看著君兮。
「我綁了你是因為你殺了人,與你是什麼人無關。」君兮冷冷回道。
「殺人?殺什麼人?誰死了?」紅衣男子一臉無辜的看著君兮。
君兮冷眼睨著他,不曾答話,反而將目光轉向了身邊的一地狼藉,「專門為你設計的,可還滿意?」
「先是用飛鏢巨網逼我離開河邊來到鐵鎖處,在我破了暗器放鬆警惕之時誤踩機關束縛雙足,再用擲箭逼我不得不按你們的設計來到一旁空處,然後,你們埋伏好的人以梅花針相逼配以飛爪相輔,將我生擒之。從飛鏢開始一步步逼著我按你們設計的路走,一連串的暗器機關設計的精準巧妙,環環相扣,不錯。」紅衣男子一臉讚賞的點點頭。
「只不過太粗魯了些。」紅衣男子搖搖頭,一臉憐惜的看著周圍被機關暗器殃及的花花草草,「可惜了如此良辰美景。綁我不必如此麻煩,直說,我束手就擒就好。」
「直說?」君兮冷哼,「我怕剛見面,還來不及說話,腦袋就搬了家。」
「怎麼會搬家,會留著層皮連著的……」紅衣男子剛一搭話,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住了口。
「承認了?」君兮冷笑。
紅衣男子呵呵乾笑了兩聲,沒想到她顧左右而言他是要誘他不打自招。他也不再打馬虎眼,直接問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殺了人之後還會再來?」
「你以為這三日我們都閒著嗎?」君兮反問。
紅衣男子挑挑眉不置可否。
「胡三被割斷了脖頸,只頸後一層皮連著。這樣的傷口對出手的力度收手的時機都是一種莫大的挑戰。殺人的方法有很多,你選的卻是最麻煩的一種。」
「每個人做事自有他的緣由,兇手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不想他的頭滾落在地。換言之,兇手是一個有著怪癖苛求完美的人,殺人也是如此。這裡地處偏僻,這樣的人會來這裡絕不是偶然。」
「這裡遠離塵世喧囂,花紅柳綠山高水長草長鶯飛一派自然和諧,少有的怡然風情。兇手既有愛美潔癖,想來是被這裡的風景所吸引。而且,兇手既然功夫卓絕自是有恃無恐的,此處風光難得,兇手一定會再來。所以我讓鬼在此蹲守了兩夜,沒想到你不僅來了,而且每日都來。」君兮淡淡道,「所以今天我為你備了份厚禮。」
「難怪這兩日總覺得空氣沒那麼新鮮了。」紅衣男子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被你們糟蹋了。」紅衣男子一臉惋惜的望著天。
「你大費周章的布置機關陷阱,無非就是怕正面與我相對打不過,你覺得這兩道鐵鎖兩隻飛爪困得住我?」紅衣男子看著君兮說的似笑非笑。
「當然困不住。」君兮如實點了點頭,「所以在發動攻擊之前,我順便放了點三烏軟筋散散於水霧之中,你呼氣吐納之時軟筋散隨著水霧進入了你的身體,之後你運功躲避暗器,軟筋散又隨著血液散布全身,現在應該起作用了。」君兮笑看著他,「不信,你運功試試。」
紅衣男子本來啜著笑的臉聞言微微一僵,微微提了提氣,臉色微變,「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是什麼人嗎?我告訴你,我是……」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了。」君兮開口打斷他的話,「既然已經承認是你殺了人,不管你是誰在我眼裡都只是兇手。」
「你確定?」
「確定。」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紅衣男子眉頭微皺。
「殺人償命。」君兮冷冷吐出四個字。
「你用我的命去償那個丑的不像話的人的命?」紅衣男子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知道一下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