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的事,你打算怎麼做?」宮澧推開帳門儒雅邁著步子,走的儀態萬千。
「不管怎麼說,三十四名士兵慘死是事實,是我布防不嚴出了紕漏才會害得他們慘死林中。這個責任我會擔。明日陛下來巡視我會親自請罪。不管是何懲處,我都認。」君兮正色回道。
「你想求死?」宮澧眉頭一挑。
「死了三十四人,我難脫其疚。」
「前幾日皇陵被炸,宮裡亂成了一團,御書房裡摺子堆成堆,皇上沒空到這偏僻大營來管你的閒事。」宮澧背對月光負手站著,說的輕緩。
「你是說……皇上不來了?」
「皇陵被炸有損國威,勢必要儘快修復,還要緝拿炸陵賊子,皇上很忙。」宮澧淡淡道。「過幾日,使臣入都還有一堆的事兒等著呢。至少三個月內,皇上都沒工夫管你犯了什麼事兒。」
「至於三個月後,你在迎接使臣的時候表現得好一些,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宮澧說的雲淡風輕。
君兮聽的目瞪口呆。
她以為這次她死定了。劉元其實說的是對的,要不是她把三千將士遣到密林,那三十四人也不會死。不管黑袍人是不是意外,這事確實是因她而起。是她領軍失職。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是絕對沒有活的希望的,更何況武后對她本就有殺心,這樣的把柄她一定不會放過。
想不到皇陵這突然一炸,倒是救了她。
「本公已遣人厚慰了亡卒家屬,你只管專心練兵便好。至於那個黑袍人,交給本公。」宮澧緩緩開口道。
聽宮澧提到黑袍人,君兮的眉頭皺了一皺。
對於那個黑袍人,她心中還有諸多疑惑未解。
當日三千將士入林,不曾有一人冒犯了黑袍人,他為何要殺人?若是與某個士兵本有舊怨又如何會多次偷襲連殺多人?可若是他有嗜殺怪癖,卻又為何一次只殺一人?
黑袍人的行為矛盾又詭異。
如果非要尋一個理由的話,左不過是衝著她這個將軍來的。
因為多次襲殺可以在軍中挑起恐慌的氣氛,然而不論他殺的是哪隊的人,他們的共同點便是都是她的兵。無論他們誰死了,作為將軍,她都難脫其疚。
再者便是劉元等人,他們在軍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去年徵兵時他們便從了軍。可是她被調來西北營卻是因為三公案,皇上臨時起意。黑袍人怎麼會在許久之前就有先見遣人入了營中呢?
還是黑袍人把劉元等人安插軍中本是有其他目的的,密林一戰只是個意外。
可那又如何說得通在黑袍人脫身後,劉元卻煽動將士欲置她於死地呢?
雖然有諸多矛盾疑惑,但是不論是黑袍人花樣殺人還是劉元煽動軍心,目的卻都只有一個。
要她死。
君兮回想著十幾年來自己做的事,從來安分守己奉公守法,仇家冤家算在一起也不過武后一個而已。
黑袍人是武后的人?
可黑袍人武功奇高身法詭譎,如果武后身邊有這樣的高手在,當初對趙太尉動手的時候,他不死無全屍都對不起黑袍人的本事,又怎會大費周章的利用陳錦娘在餐食下藥迷暈府眾才入府殺人,還沒殺死。
完全說不通。
可是除了武后,還會有誰要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