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道了,情兒你愛領不領,別得寸進尺。」君兮瞪了他一眼,「出去,擋光。」
沈拓抬頭看了看,外頭太陽早沉沒了臉,他擋的哪門子光。沈拓看著君兮故意繃著的臉,拎著碗笑意盈盈的出了帳去。
轟走了沈拓,君兮定定看向案上白骨,漸漸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密林遇到突然襲殺的黑袍人安插在營中的士兵死於一種奇怪的可使人僵死的毒。二十年前國公府那場突起大火,宮澧莫名中過此毒,至今,仍有餘毒殘留體內。
密林里,士兵挖出了白骨一具,白骨屬於一位生前曾吃過大量滋補之藥的女人,深埋土中十五年有餘,年齡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間。
宮澧曾告訴過她,他娘的墓里是一副空棺。
想到這兒,君兮的後背霎時冰涼一片。
所以,眼前的這副白骨是……宮澧的母親——聖手白情?
白情是藥王谷傳人,常年靈藥浴身,骨質自是不同常人。她三十歲嫁與宮德,三十一歲亡故,距今二十年整,最重要的是她亡後,棺中屍身不翼而飛。
種種條件都與眼前這副白骨相吻合。
可是她於棺中誕下宮澧,隨即封棺下葬,她的的屍身又是如何被運出埋到了四十幾里外的城郊密林中來?而且她身為藥王谷傳人,擁有百毒不侵之體,怎麼可能會死於中毒?那個黑袍人與她之間又是否有著什麼關係?
想著,君兮腦中突然有什麼一閃而過。君兮似想到了什麼,看向屍骨恥骨聯合處。
之前與沈拓講解如何分辨屍骨性別時她曾仔細看過,但當時不過是為了判斷性別卻沒太過注意,如今腦中突然閃過的畫面,讓她把目光又投到了恥骨聯合處來。
之前在豐州的時候,她曾勘察過兩具白骨,一具是個姑娘,另一具是個少婦。
妹妹定了親,嫂嫂為了慶祝進山采了蘑菇做了野味兒。不想蘑菇有毒,兩個人吃了都毒死了。哥哥回來見狀痛苦不已,知妻妹情深,便將二人並棺埋在了一起。
轉眼五十幾年過去了,哥哥也與世長辭,當兒子挖開母親的墳想將父母葬在一起時卻傻了眼。
墳包里,一個墳尖里兩座棺,母親和姑姑的棺材長得一樣,屍體早已化為一堆白骨。哪一個才是母親的棺?兒子犯了難,便找了君兮幫忙。
兩具屍骨抬出來,君兮比對了一下便指出了他母親的屍骨,因為是否分娩過在骨頭上是有很大區別的。
分娩時,因為胎兒會從恥骨聯合處娩出,所以恥骨間的韌帶附著處會被拉傷或韌帶嵌入骨質,致使骨面留下永久的凹痕。
而且因妊娠期間的骨質吸收等原因,髂骨耳狀面前下方會形成一道深而寬,邊緣不規則,底部凹凸不平的溝槽。除此之外,恥骨聯合面上端與骨嵴的部位也可見一些形態疤痕。
而妹妹沒有分娩史,所以恥骨聯合處光滑平整,並不存在凹痕以及溝槽等疤痕。
當初她把這些解釋給兒子聽,他還將信將疑,怕她搞混,把父親和姑姑葬到一起亂了分。後來還是一位宮中退下來的老穩婆表示同意她的觀點,兒子才信了。
君兮捧著胯骨,目光深沉。
如果眼前這白骨確實是宮澧母親的屍骨,那麼恥骨聯合處必然也會留下生育過的典型骨性特徵。
可她在這副屍骨上卻什麼都沒看到,眼前的這副屍骨上全無此等痕跡在。
所以……她沒有分娩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