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沈府」二字,宮澧才恍然大悟。
「沈洵,字一君。」宮澧悠悠開口。
沈拓遇襲被困,當時情況必然緊急,情急之下留下「一君」二字,也必然潦草,嵐影閣的人想來是沒注意到那道似「一」似劃痕的痕跡。
「沈拓的事交給我,你且回宮去等我的消息便是。」宮澧輕輕撩開鬢角散發,說的雲淡風輕。
君兮見宮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訝異,「偌大沈府,且不說進的去進不去,如何找到他被關的位置都是個難題。」君兮有些擔憂的問。
「區區沈府百平地,算不得問題。」宮澧輕蔑一笑。
「你打算怎麼做?」
「今晚蔽府會辦一場鬥茶會,三品以上官員都會接到過府邀帖,屆時國公府會封府迎賓。戌時三刻,沈府會很不巧的起一場大火……」宮澧嘴角微微勾起,後面的話停在了喉嚨里。
「什麼鬥茶會?我怎麼不知道?」
「本公也是剛剛知曉的。」宮澧捏著白瓷茶盞,淡淡一笑,「鍾離剛剛出門去買今晚需要的茶盞。」
「需要我做什麼嗎?」雖然知道這樣的事對於宮澧來說小菜一碟,君兮還是問了出來。
「不需要。」宮澧直接回絕,「閒來無事的話,你便想一下要如何將沈拓殺人的罪名卸下吧。」宮澧眸子微深,若沈拓殺人的罪名卸不下來,他以後恐怕再也無法行走在陽光下了。
夜。
霄辰殿。
「大人,該歇息了。」
君兮剛剛沐浴完畢,宮女便拔了兩根蠟。君兮眠淺,強光難以入睡,無光卻又難眠,所以每晚都要留一根蠟燈點著,已經成了習慣。
「嗯,你們下去吧。」君兮隨口應了一聲,以手掩面打了個哈欠,懶散的走向榻上。
「是。」宮女恭敬應聲。
「吱呦~」宮女小心的退出去,關上房門。
須臾,門外響起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直到腳步聲輕到聽不到,榻上雙目緊閉的君兮倏地坐起身來。
一襲白錦褻衣加身,君兮坐於窗前,盯著油漏一點點的漏下。時間無聲流淌,君兮的心在胸膛輕輕跳動,一下,兩下……
窗外夜空中有星星眨著眼,不時拂過晚風微涼。
與此同時,國公府內,人頭攢動,燈影斑斕,朗笑聲聲,茶香四溢。
國公府外,沈府管家沈傅焦灼往復如熱鍋螞蟻,奈何國公府守衛冷麵剛正不通人情,死守不報。
正西偏南,烈焰已燃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