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命人為他處理好了傷口,毛針也已經悉數取出,骨折之位也已經接回原位,包紮固定……」
「他還會醒嗎?」不待宮澧說完,君兮突然開口打斷,冷聲問道。
針過留孔,每一刀每一創都是要命的傷,她不想聽他的傷口處理的如何了,她要聽的是他的命,還留的住嗎。
「不知道。」
沉默半晌,宮澧搖了搖頭。藥伯說他已近燈枯之時,恐命不久矣,宮澧在心中默默補道。
「不。」君兮冷聲開口,「禍害遺千年,他這樣的人從來都是捉弄別人的,他會沒事的。」君兮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微揚著臉,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溫熱液體淌出來。
「你剛剛說他體內有一百零七根毛針是嗎?」君兮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宮澧問道。
宮澧微微頜首應承。
「一百零七為單,文禮之數多以一百單八為齊全,他體內的毛針或許該是一百零八根。」君兮神情嚴肅的看著躺在榻上的沈拓,言外之意,他體內恐還有毛針殘留未出。
「主子,毒醫殷到了。」
君兮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鍾離的聲音。
「帶她進來。」宮澧淡淡道,轉頭看向君兮,「有些我們看不到的,或許她看的到。」
君兮聞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他已經想到了,且還請了毒醫殷來。
「國公大人把我當成了醫館大夫嗎?」
未見人至,門外傳來一道女子輕佻的聲音。
君兮和宮澧齊齊轉頭看過去,門外,一襲白衣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嵐影閣付的起請毒醫出手的代價。」宮澧幽幽開口。
他命人去請白殷來,已經將大體情況告知於她了,因而宮澧也不拐彎,直言道。
「國公大人好生吝嗇。」白殷聞言輕笑一聲,抬頭見君兮也在,微微一笑,「小耳朵,好久不見。」白殷對君兮招了招手。
小耳朵……
君兮對這個稱謂有些無語,奈何還要指著她救沈拓,也不好表示出太多的不滿來。
「好久不見。」君兮應了一聲。
「誰怎麼了?國公大人今日請我來是剖屍的還是救人啊?」白殷語調微揚,明知故問道,語氣半調半侃。
「救人。」宮澧輕輕吐出兩個字。
白殷聞言沒有上前去,反而以手拄頜,「我救人有三不救,國公大人可曾聽說過?」
「說來聽聽。」
「重傷瀕危者不救,朝廷通緝者不救,有敲詐勒索前科者不救。」白殷眉毛揚起,緩緩道。
「毒醫何必費這多唇舌,直言沈拓不救便是了。」宮澧雲淡風輕的接道。
「國公大人非要這麼說,我也不好狡辯什麼。江湖中人皆知我素來心窄,他沈拓借魅夜曼陀羅敲詐我一顆血丹,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救活他,你或許尚有機會扳回一城,否則這輩子都要輸他一招。」
「國公大人以為我是個無腦之人嗎?」白殷嗤笑,「開不出交換條件,我是不會動手的。8」
「血檁枝三寸。」宮澧淡定的開出條件。
「我要血蓮。」白殷雪頸一揚,分毫不讓。
「血蓮是藥王谷贈予傳人白情之物,既已贈出,又豈有強制收回之理?」
「……」
白殷張張嘴,卻沒辨出什麼來。
誠然,藥王谷有授出之禮不與歸的規定在,可是血蓮是研製那種藥丸的最後一味藥材,她實在不願放棄。
「罷了,血檁枝就血檁枝好了。」半晌,白殷擺擺手妥協道。轉而移步到榻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榻上的人,看到他露在外面的傷痕時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沈拓,你也有今天。」白殷幸災樂禍的哼了一聲。
「藥王谷傳人行醫不可有外人在,你們都出去等著。」白殷微微回身,趕君兮和宮澧出去。
因為血丹一事,白殷與沈拓之間略有嫌隙,那白殷又是個性情不定的,君兮略有擔憂的看了宮澧一眼。
「我們先出去吧。」宮澧說著遞給君兮一個放心的眼神。